上辈子 我亲手将他送进监狱 我的亲儿子把我害得很惨 这辈子

我从小宠到大的儿子杀了我。他在我死的那天,拽着心机女的衣角摇尾求夸。重生一世,我幡然醒悟。既然他以断绝母子关系来威胁我,那就如他所愿。我给他想要的自由。1“你自己婚姻不幸福,就要毁了我的幸福吗?”“李诺俪你内心真实肮脏啊!”“砰——”玻璃水杯被重重的摔在地上,碎片划破了我的小腿。猛然袭来的痛感渐渐让我回过神来。我看着暴怒的李然,眼睫颤了颤。怎么回事?上一秒我不还因为车祸躺在医院了吗?而我那宠爱一生的儿子,他亲手用枕头捂死了我。李然见我不说话,怒气更旺,不断用脏恶的言语侮辱我。“你这种老封建的人,怪不得爸会跟你离婚!跟你待在一起我都觉得是脏了我的人格。”他跟记忆里的一样,一脚踹翻了茶几,砸碎了电视。清晰的声音让我明白。我重生了。我在心底暗自嘲讽,一定是上辈子活的太窝囊了,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给了我这重新来过的机会。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了。李然,你准备好承受我给你的“爱”了吗?2我眉目微敛,抬头冷淡的看向李然,这个我十月怀胎,生怕磕着碰着的儿子。当年他爸出轨,我宁愿净身出户也要争到他的抚养权,生怕苦了他,我日夜忙碌工作,给他足够的优渥资本。同时我又怕忽视对他的陪伴,哪怕再忙,每周也会抽出完整的一天陪在他身边,满足他所有的要求。可是,我如此费心费力养大的一个人,为了讨一个外人的欢心,亲手将我推向死亡。天下最可笑的事也不过如此了吧?想想这个时间点,是我为了阻止他跟顾依甜领证结婚,把他关在了家,他才大发脾气。前世的我,不肯松口。我这个孝子,知晓我对芒果过敏,在我粥里加了鲜榨芒果汁。当时我还感动于我疼爱的儿子终于长大了,知道疼我了,也理解了我的苦心,没想到这只是他脱身计谋中的一环。若非我昏迷前拨打了求救电话,那天我就已经死了。他说我封建,不让他娶离过婚的顾依甜。可他哪里知道,顾依甜就是个吸血鬼、杀人犯!她离异三次,每一次的丈夫都离奇死亡,而她获得高额保险,继续寻找下个猎物。而她——似乎从来不知道满足。我托了托无框眼镜,声音冷淡。“我封建?我脏污了你的人格?李然!你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你扪心自问,有资格说我吗?”“砰——”又是一声巨大的碰撞声,他拿着刀,砍在了离我最近的门上,恶狠狠的盯着我。“李诺俪,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我淡然的站起身,看向他时的目光已经分不清还有没有爱了。经历过上世的诀别,我知道,他是真的会砍死我,即便我生他养他给他最好的一切。3“李然,我可以放你走,但是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铁了心的要跟顾依甜结婚?哪怕我告诉你她就是个骗保的骗子,杀人的人渣……你都义无反顾,绝不回头跟她结婚?”李然愤怒的又拿起刀在门上狠狠砍了几刀,“她不是这样的人,我不允许你污蔑她!你这种人自己心黑,看谁都是黑的,我告诉你,今天谁也拦不住我!谁敢拦我,我就杀了谁!”眼前这情景,若是前世,我真的是怕了,但是重生一世,对他早就没了期待,自然少了那份怕他受伤而护着他的那颗“义无反顾”的心。“行,李然——”我抬起沉重的眼睫,神色冰寒,“就算我跟你说,你要是跟她在一起,我们就断绝母子关系,你也永不后悔是吗?”他戾气黑沉的眸眼闪动了一下,竟是兴奋的颜色。“没错,就你这种妈我早就不稀罕要了,别说是耽误我的婚姻大事了,就算是我想出去跟朋友聚会,你敢拦我,我都能跟你断绝关系!”“好、好……”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是重重的沉入了深海,那种如释重负的身体反应让我知道,我对他是彻底死心了。“那就依你吧。”我抬起眼眸,平淡无波的看向他,“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的儿子,我会让人拟一份断绝关系的协议书,你签字之后就能离开。”“不用了,我自己准备好了,你赶紧签字!”他从房里兴奋的拿出一份协议书,重重摔在我身上。我看着协议书见怪不怪,淡定的拿起笔在上面签了字。4上一世我也见过这份协议书,是在他为了要IPaid不惜自残,我吓坏了,给他拿黑卡的时候。在我床头柜里发现的。他早在他成年的十八岁就计划着跟我“一别两宽”。互不相识。“去吧,去追寻你所谓的幸福吧。”一式两份的协议我拿着一份,递给他另一份,“如你所愿,李然,从今往后你没有妈妈了。”李然像看乞丐一样的白了我一眼,“谁稀罕你,我有爸就有家!”我笑着看他离开。合着我养他的二十多年,他都是个流浪的孩子啊,我这当妈的竟然都不知道。不对,是曾经的妈……他离开后,我坐在沙发上沉默许久,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我才真正的重新接受现实。既然我重生了,故往的所有让我不开心的东西自然当换。我卖了这套房子,在公司附近重新买了套别墅。我在能隔江俯瞰整个城市的云颜大厦总裁办公室里眺看落日。会心的笑颜在我脸颊展露,从前我日夜忙碌工作,倒是忽略了很多身边的美景。说来也可笑,这个公司我打算等李然毕业的时候分他一半的股份当毕业礼物的。只是可惜了。他还有一年毕业,也丧失了继承我遗产的合法权利。5两个月后,之前小区的保安给我打电话,说李然拿着砖头在我们原来的家门口大闹。非说这家是他的,扯着嗓子骂骂咧咧的让我给他个解释。保安问我怎么办。我声音平淡,“我没有儿子,你报警吧。”李然被关在警局一天,才放回去。那天他给我打了多少电话,我已经忘记了,反正我一个没接。想来前世我常给他打电话问他最近生活的怎么样,学校有没有什么趣事跟我说说?他要么不接,要不接了也是报个钱数,而后骂上我一句挂断电话。每次我都心疼他,按照他的要求,立马给他转账。可如今想起来,我真的是大可不必!李然闹事的视频被住户拍了下来发到了网上,我看见他的时候,比上次见他时瘦了不少,脸色焦黄憔悴,原本精致帅气的锡纸烫也窝囊的像是干枯的鸟巢一样。也对,上一世的这个时间,他也是这幅装惨的模样,骗了我三百万。“妈!你是真的不要我了啊,停了我的黑卡,还不如直接杀了我!”“顾依甜就是你说的那种人,她精神虐待我,还会用皮鞭抽我,我已经三天没吃过饱饭、八天没有洗澡了,身上也全都是青紫,你看啊!你看啊,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红肿了。”当时我真的是快心疼死了,抱着他边哭边给他道歉。事后,他说要三百万去创业,二话不说我就转了过去,结果钱刚转过去,在我给他拿牛奶的时候,他就跑了。那天的雨下的很大,我怕他有什么意外,冒着雨到处找他,结果在我最不可能相信的地方找到了他。他去了顾依甜租的出租屋。6我推门进去的时候,他正摇尾乞怜的求欢,即便在他欢快的时候,嘴上也全都是对我的谩骂。当时我气的要死,拿起扫把第一次打了李然,还扇了顾依甜一巴掌,结果就是我被李然从二楼推了下去,头摔在石头阶梯上。差点死去。我奄奄一息时,顾依甜拧着李然的耳朵,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她说。“你怎么敢让这么个贱货打我?是想一尸两命吗?她是个杀人犯!不但想杀我,还想杀了我们的孩子,这么恶毒的人活在世上就是隐患。”“李然,杀了她,为了我们,也为了孩子。”“她死了,财产就都是我们的了,你再也不用求她了……”要不是她住的那地有拾荒者,我当时就要死了。我这“好”儿子,当真是让我活的长久。顾依甜怀孕是真的,但是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孩子。她是个极度虚伪又爱慕虚荣的人,为了能同时拿好几份保险赔偿金,同时跟数不清的男人暧昧,逼不到结婚占有对方财产地步,就拿私密照威胁对方。是半点的委屈不让自己受的肮脏蛀虫。即便是这种女人,我这儿子,依旧是爱死她了,为了她不惜打骂我、杀了我。曾经的我也想一点一点让他看清真相,奈何一次次的期待落空,渐渐磨灭了我的热情。一切都是过往的我,错估了人心。当然也让我这辈子变得更清醒。7李然在闹事之后,终于还是又一次找到了我。“李诺俪!那是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房子,你说卖就卖了,征求过我的意见吗?”他看向我时带着一抹的厌弃但又不敢太过放肆的神色,“卖了多少钱,给我。”我闻言冷笑,“给你?你出一分钱了?”“这房子是我应酬到黑天白夜不知,喝酒喝到吐血,数次晕倒地下!费心费力才得以买来的房子,跟你这个只知道混吃等死、一无是处的人,有什么关系?”“别他妈的胡扯!房子是爸跟你离婚时,分你的!当然有我的一份!”李然拧眉,看向我时,是暴戾。但是我怎么可能会再任由他欺凌。“离婚时,我净身出户。”我平静的看着他,不卑不亢,“如今我所拥有的的所有资产都是我的私有财产。”我神情淡漠的看着他,“跟你李然没有半分关系。”“你!”李然四处看了看,而后火气燎燎的在废品桶后面拿出一把刀。奇怪的很,此刻的我看向他是竟然没有半分的波澜。“李诺俪你撒谎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没有我爸的暗中资助你怎么可能混成现在这个模样,你的财产有我的一份。”“我要的不多,八千万。”我暗自嘲讽,八千万……买我的命吗?我看着被我提前喊来的物业和门卫小跑着过来,声音冰冷。“李然,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吧。”李然再度被关进了警局,因为这次事件性质恶劣,他直接被关在局子里两个月才被放出来。他放出来之后,我找了私家侦探跟着他。私家侦探发给我一段视频,多嘴了一句,“李总,你这哪里是养儿子啊,简直是夺命的恶鬼!”可不是呢?索钱又索命的恶鬼。但凡他有一点良心,怎么会想着联合外人要杀了我谋求财产呢?按照我之前对他的宠溺,只要他稍微示个意,我便全给他了。


求华胥引之宋凝篇的,只有沈岸和宋凝的故事,完整版

额 有点多啊三日之后,我见到君师父为我安排的主顾,姜国镇远将军沈岸的夫人,沈宋氏宋凝。 说主顾也许并不妥当,因终究不知是她从我这里买一个美梦还是我从她那里买一条性命。 这是城外的别院,传说镇远将军沈岸和夫人不睦,宋凝自两年前就搬来别院休养,此后再未回过将军府。 两年间,发生许多事情,诸如沈岸纳妾,诸如宋凝染病。 总之,宋凝的身体越休养越糟糕,如今,终于休养得快要死掉。 来迎接我们的老仆表示,夫人希望单独见我,让君玮小蓝执夙他们三个先去厢房休息。 小蓝没什么意见,君玮却对此很不满,我明白他是担心我的安全,不明白的是,我目前这个状态,已经是个死人,到底要如何才能更加不安全。 大家讨价还价很久,各让一步,让小黄跟着我。 君玮拍拍小黄的头,道:“儿子,好好护着你娘亲。 ”我也拍拍小黄的头,一抬眼正对上小蓝的目光。 他若有所思看着我,极轻地笑了一声,道:“君姑娘早去早回。 ”老仆领着我穿过两进长廊,穿过大片扶苏花木,边走边介绍,这些花木是从何处运来,拥有如何的奇香,我却完全不能闻到败芦。 绕过一片莲塘,踏入莲塘上的水阁,四周皆垂了帷幔挡风,躺在藤床上看书的女子抬起头来。 我看着她仿似从画中拓下来的一张脸,尽管强打了精神,颜色却白而颓败。 即使我不拿走她的性命,她也未必活得长久。 这并不是说我会看相,着实是因为在这个方面,再没有谁比我这个已死之人更有发言权,那是将死之人的面容。 况且,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取走她的性命,近期内,她即使不能自然死亡,我应该也会弄得她意外身亡。 风吹起帷幔,已是五月的天。 将军夫人放下书来,咳了一声,静静看着伏卧在地的小黄,半晌,柔声道:“挺温顺的运衫一头虎,未出嫁时,在家乡,我也养过一头小狼崽。 ”她和我比划,“这么大。 ”手指像兰花一样在虚空中画出一个形状,画完顿了会儿,她摇头笑了笑,笑罢抬头看我,眼角神色不置可否:“你就是君拂?君师父口中那位能助我实现心中夙愿的君拂?”我说:“对。 ”说对这个字时,其实不能反应君拂是谁。 这说明我不是个喜新厌旧之人。 我做了十七年的叶蓁,对这个名字饱含感情,旁枯腔即使改名很久,也不能随意忘却。 她将手指搭在藤床床沿不经意轻叩几声,沉思的表情渐渐变得红润,能看到颊边深深梨涡,良久,笑道:“君拂,我想得到一个梦,你可知我想得到一个什么样的梦?”我坐在小黄背上,正色看她:“我不知道,但你终归是要说给我听的。 ”想了一下又补充道,“可我不是来帮助你,只是来做一笔交易。 我不要金山银山,在岳城的这几日,只需你管管饭。 我会给你一个梦,你想要什么样的梦,我给你什么样的梦。 届时你可自行选择,选择留在梦中,或是离开这个梦。 ”她说:“哦?”我点头:“若你选择离开这个梦,我一个子儿不要,但若你选择梦中……”她微微弯了眼角:“若我选择梦中,君姑娘你待怎的?”我看着她的眼睛:“若你选择梦中,就把尘世的性命送给我做报酬,你看如何?”她一双秀致的眉挑了挑,旋即望向水阁上空,好一会儿,突兀地笑了一声:“好。 ”这一天,我没能如小蓝所愿早去早回,在水阁中待了大半日。 因宋凝讲给我一段故事,那是她的心魔,她想要修正这段故事,哪怕只在梦中。 当然这纯属自欺欺人,她因不懂得自欺,才渴望一个梦境令自己骗过自己。 四檐的帷幔被挑起来,远处是落日湖光。 她就着茶水饮下我几滴血,血液牵引她体内生气聚集,化作跳动的音符,在我眼前排成一列,我一个音符一个音符牢牢记住,这是宋凝的华胥调。 她在湖光里慢慢回忆,而我透过跳动的华胥调,一幕一幕,看到她的过去。 她说:“君姑娘可曾听说,我虽是姜国将军的妻子,却不是姜国人,七年前,我十七岁,如同你这般大,带着满满的情意嫁来姜国,真是花一样的年纪……”花一样的年纪里,黎国大将军宋衍的妹妹宋凝在姜黎两国的战场上邂逅沈岸。 那时,沈岸沈将军是姜国最年轻的少年将军,有冷峻的眉目,了不得的身手,百战百胜的赫赫威名。 宋凝出身武将世家,自小被当作男儿教养,一柄红缨枪使得出神入化,十四岁就跟着兄长征战四方。 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姑娘们拿着绣花针为嫁妆汲汲忙碌的时节,宋凝那一双拿红缨枪的手,却已在战场上拿下不少人命。 黎国自古男多女少,姑娘总是分外金贵。 黎庄公十七年春,凡家有适婚之女的世家大族无不被踏破门槛,但大族之首的大将军府反而门庭寥落,没有哪个贵族敢娶宋凝。 大家都害怕娶了宋凝以后若再敢纳个妾,自己将和妾室双双被宋凝打死。 黎庄公欲做一桩好事,将宋凝许给丞相府的二公子。 丞相二公子听说此事,吓得当即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宋凝在战场上得到这消息,在溪边水旁伫立很久。 宋衍找到她,皱眉道:“你不必担心,那不识好歹的浑小子,兄长定有办法叫他非你不娶。 ”她攒出笑来柔声道:“哥哥莫气,王都里那些整日泡在温柔乡里斗鸡走狗的纨绔,他们看不上阿凝,就当阿凝看得上他们么?阿凝要嫁,也是嫁当世的英雄。 ”这话原本不过说说而已,表示她基本上并不纠结被丞相二公子嫌弃这等事。 但时隔不久,果然遇到命中注定的英雄,就在那一年,那个冬天。 英雄骑着黑色的马,执一把八十斤的重剑,姓沈名岸,字泊舟。 那是黎庄公十七年的严冬,大漠冻雪,黎姜两国交界处发现成群的汗血马,两国都想据为己有,互不相让,以此为引子,引发多年宿怨,终酿出一场大战。 宋凝早听说沈岸的丰功伟业,少年心性,心中不大服气,一直想找个时机与他一较高低。 终于这一天,大雪纷飞,两军对战在玉琅关前。 时机得来不易,一向稳重的宋凝不顾兄长眼色,率先拍马而出,列前祭出自己的名号,沉声叫阵:“紫徽枪宋凝前来领教沈岸沈将军的高招。 ”寒风的劲力带着她破碎嗓音传往敌阵,猎猎招摇的旌旗中,白袍将军跨马缓缓而出,英俊淡漠的一张脸,手中泠泠似水的长剑泛出冰冷白光。 这一场武勇的单挑,宋凝的枪法从未使得如此笨拙,不过五招便被掼下马来,一辈子没有败得这么快,败得这么惨,对方却连眉毛也没挑动一丝,只在长剑不经意拨下她头盔时怔了怔:“原是个女子。 ”宋凝爱上沈岸,因他打败了她。 这也是后来比武招亲不得不流行的原因——世上强大的姑娘越来越多,强大的姑娘们在寻找夫君时基本上都有一颗独孤求败的心。 你想得到她,就先打倒她。 你若打倒她,就必须得到她。 如果你打倒了她又不愿意得到她,就会演变成一篇虐心文。 总之,紫徽枪被沈岸手中的长剑格开到两丈外。 他坐在马上,探身剑一挥勾起静卧于地的长枪,回手一掷便堪堪钉在宋凝身旁,声音没什么起伏:“你的枪。 ”风卷着雪花在大漠里横行无忌,他眼睛里是她身后的三万雄兵,她唇角有隐隐笑意,眼睛里却只有他一个人。 沈岸在宋凝心中矗成一座巍峨的高山。 黑色的战马,月白的战袍,挥起剑来既快又准,绝不在女子的臂弯中蹉跎人生,她想,这才是她心中的英雄,可惜,是敌国的英雄。 但英雄也有落魄的时候,且总有落魄的时候。 历代当得上名将二字的俊杰们皆是如此,不是曾经落魄,就是正在落魄的道路上。 于是,沈岸遇到宋凝,此后走在了落魄的道路上……其实也不能这么说,这么说不好,显得宋凝太扫把星。 沈岸大败于苍鹿野这事着实与她无关,军事学家们分析很久,能找到的最可靠的理由是沈岸的星命说他那一天不宜出行。 苍鹿野一战,沈岸败在黎国大将军宋衍的手下,所带的五千精兵全军覆没,自己也身中数箭,险些战死。 黎明时,宋衍的海东青穿过绿洲戈壁,扑腾着翅膀落在宋凝手中,宋凝从海东青的爪子上取下装着军情的竹筒,手一抖,巴掌大的丝帛掉进泥水,字迹模糊成一道恻恻的阴影。 宋凝不相信沈岸战死,因她刚把沈岸定义为心中不败的英雄,不到三天,不败的英雄就被打败,感情上讲,着实让她难以接受。 宋凝带上伤药跨马奔出营地。 她想,若他没死,无论如何也要将他救活,若他战死,就让她找出他的尸骨将他亲手安葬,他不能成为大漠里无主的枯骨。 他是让她动心的第一个人,和黎国王都里那些醉生梦死的纨绔们都不同的一个人,一个真正的男人。 其实她怎么知道他是真正的男人,她也没有试过,一切都只是想象。 她却在想象中更加爱上沈岸。 阴沉沉的天,大漠的风像夹着刀子,胯下战马被狂风卷起的碎石击得嘶鸣,宋凝伏在马背上,平沙莽莽间,她用白纱掩住眼睛,护着怀中伤药咬牙逆风而行,手和脸被汹涌而过的风沙擦出一道又一道口子,她将手上的口子放在唇边舔一舔,继续顶风前行。 她想,沈岸就在前方等着她。 这信念支撑她用最短的时间走过这最长的一段路,其间还避过了兄长率领回营地的大部队。 终归只是她一个人这么认为罢了,其实你想,沈岸怎么可能在等她,沈岸甚至记不得她。 苍鹿野在前方出现,血污被过往风沙掩藏大半,像这战场已被丢弃多时只是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让人明白,它还是一个崭新的修罗场。 姜国人的尸首将苍鹿野铺成黑压压一片,下马随便一踩,也能踩到破碎的尸块。 成黑压压一片,下马随便一踩,也能踩到破碎的尸块。 宋凝徒手翻开两千多具尸首。 这已可看出她和沈岸无缘。 倘若有缘,就该第一个便翻到沈岸。 但她仍然坚定不移,估计觉得必须翻出他才不虚此行,可能是这种执著的精神终于感动上天,翻到两千七百二十八具时,她抹净面上满是血污的男子的脸,看到英俊的眉眼。 她紧紧抱住他,哽咽出声:“沈岸。 ”宋凝没有盲目猜错,英雄们总在该死的时候命不能绝,沈岸还活着。 她抱着他听到他被触动伤口时无意识哼出的一声,心中敲过一把千斤的重锤,泪水顺着脸颊淌下:“我就知道,我是应该来的。 ”彼时他们坐在大堆尸体当中,沈岸基本没有知觉。 即便在战场上也是一副微笑表情示人的宋凝,捂着自己的眼睛哭得满脸是泪。 宋凝救下沈岸。 她幼时在府中学过医术,只可惜这方面天赋有限,出师时也只能勉强医治轻度伤寒。 沈岸的伤是药圣百里越也未必能治好的重症,在硬件设施和软件设施都极度匮乏的情况下,宋凝居然没把沈岸弄死,反而令他渐渐好转,只能说是她的诚意再一次感动了上天……但沈岸一双眼为风沙所伤,暂时不能复原。 他坐在苍鹿野近旁一座雪山的山洞中轻轻摩梭自己的剑,淡淡对宋凝道:“请问,相救在下的,是位姑娘还是位公子?”宋凝始终没让沈岸知道自己是个姑娘还是个公子,黎国大军踏平苍鹿野,灭了沈岸五千精兵,她想沈岸一定很恨黎国人,她怎能让沈岸知道自己是黎国的宋凝。 但天意难测,那一夜,沈岸伤势发作,畏寒至极,不论在洞中升多少摊炭火也没用,她瞧着又急又心疼,沉思很久,终于使出古书上记载的一个古老法子,除没用,她瞧着又急又心疼,沉思很久,终于使出古书上记载的一个古老法子,除下了身上的衣裳,靠近他,和他紧紧抱在一起。 洞中四处都是炭火,烧得洞壁上薄薄一层积雪化成水,顺着洞沿滑下来,滴答,滴答。 沈岸清醒过来,猛地推开她,她像树袋熊一样搂着他,他推的力越大,她越是贴得紧。 他无奈开口:“姑娘不必为在下毁了一身清白。 ”她心中好笑,用手指在他胸口轻飘飘地划:“医者仁心罢了,不必介怀。 ”其实她胸中并无半点仁心,只是想着,这是她喜欢的人,她的英雄,用什么方法救他都是值得的,哪怕是一命换一命呢,何况只是肌肤相亲。 沈岸不再尝试推拒,用手轻轻搭住她的肩头:“若姑娘不嫌弃,待在下伤好,便登门向姑娘提亲。 ”宋凝抖了一下,慢慢将头靠在他的胸口。 沈岸自这一夜发寒之后,情势急转直下,终日昏睡。 宋凝手中伤药告罄,逼不得已,打算背着沈岸翻过雪山谋市镇就医。 这件事着实危险,首先,要考虑雪山天寒,他们有没有在翻山过程中冻死的可能;其次,要考虑雪崩频繁,他们有没有被山体上滑坡的积雪砸死的可能;再次,还要考虑有没有因迷路走不出雪山而饿死的可能。 总之,一切都很艰难。 但宋凝思前想后,觉得此事值得一试,虽走出山洞那就是找死,但待在山洞也是等死,两边都是死,兴许找死还能找出一线生机。 她没有想过丢下沈岸一个人回营地。 三日里不眠不休,她背着沈岸奇迹般穿过雪山,来到雪山背后镇上的医馆时,已是满手满脚的血泡,放下他许久,也不能将腰直起来。 沈岸仍在昏睡。 宋凝近十日未回营地,宋衍早已急得跳脚,派了手下将领四处寻她。 她刚到这小镇就看见兄长的下属,自知不能待得长久,将随身一枚玉佩摔做两半,用红丝线穿了其中一半挂在沈岸脖子上,自己留下另一半,以此作为信物。 她将沈岸托付给医馆里一对爷孙,留下五个金铢,缓缓道:“这是你们姜国的将军,治好他,你们的王定有赏赐。 ”上了年纪的老大夫一下子跪倒在地,一旁的哑巴孙女扶住他,一只手打着宋凝看不懂的手势。 她的手滑过沈岸的睫毛,他脸色苍白,睡得很沉,并不知道她要离开。 她说给我听这段故事,她记忆中没有的那些,我却看到。 就在宋凝离开后的第三日,沈岸在雨夜中醒来,他的眼睛经药水洗涤,已然清明。 老大夫的哑巴孙女坐在他床边,他仔细端详她,轻笑:“原来你是长得这样,这么些天,担心我了?我们现在是在哪里?”哑女一张清秀的脸霎时通红,咬着唇不好意思看他。 他看了看四周:“是在医馆么?你坐过来些。 ”哑女绯红着脸坐得过去些。 他微微皱眉:“你不会说话么?”她迟疑点头。 他握住她的手:“怪不得一直以来都不曾听过你说话,原是不会说。 ”她微微抬眼看他,又不好意思低下头,却没有将手抽开。 黎庄公十八年春,姜国战败,以边境两座城邑请和,黎姜两国立下城下之盟。 盟约订立不久,黎庄公将大将军之妹宋凝收为义女,封敬武公主,遣使前往姜国向姜穆公提亲,意欲促成宋凝和沈岸的婚事,结两国之好。 宋凝从前不能让沈岸知道她是谁,因隔着国仇,怕沈岸宁死不受黎国人的恩,不让她相救。 其实完全是她想太多,所谓英雄不问出处,就是说英雄受人恩惠时一般不问恩惠来处。 但如今她是要嫁去姜国,嫁给心目中的英雄,她记得沈岸说要娶她,不管他爱不爱她,她要让他兑现诺言。 这就是男人们普遍讨厌对女人允诺的原因,因为她们的记性实在太好,并且总有办法将这诺言强制执行。 宋凝写成一封长信,信中附了当初摔碎的半块玉佩,请提亲的使者私下送给沈岸。 直到送亲的队伍启程,宋凝也没收到沈岸的回信。 但这件事无伤大雅,顶多是一个不和谐的小插曲,毕竟沈岸答应了黎庄公提出的这桩婚事。 宋凝在心中反复推论,觉得第一,沈岸亲口提出的要娶自己;第二,沈岸亲口答应的姜穆公会娶自己,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他都十分配合,此事已然万无一失。 没想到终有一失,却是天意。 这是个很玄的说法,但不玄似乎不足以说明命运的阴差阳错,就如宋凝,就如我。 洞房夜里,圆月挂于枝头,浮云铺在天际,喜烛映照出重重花影。 宋凝酝酿半天感情,要在沈岸揭开盖头时给他最明艳的笑。 她长得本就绝色,黎国王都的纨绔子弟虽然集体不愿讨宋凝做老婆,但对她的美貌基本上众口一词的肯定,这一点其实很不容易,也可侧面反映黎国的纨绔们审美水平普遍很高,并且趋于一致。 因是绝色,绝色里漾出的一个笑,就自然倾城。 沈岸挑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看见这样倾城的一个笑,愣了愣。 宋凝微微偏头看着他,笑中溢出流彩的光。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是她熟悉的模样。 她想,她这一生的幸福都在这里了。 家中的老嬷嬷教她在新婚当夜说令人怜爱的话语,比如“夫君,我把阿凝交给你,好好地交给你,请一定要珍重啊”什么的。 她想着要将这句话说出口,还在酝酿,却听他冷冷道:“你可知今夜坐在这喜床边的人,原本该是谁?”她不知他说的是什么,抬头道:“嗯?”他眼中寒意凌然:“我听说,是你哥哥向黎公提的议,让你我结亲。 为什么是我?就因我曾在战场上胜过你一次?宋凝,难道此前你们没有打听过,我已有未婚妻?”她喃喃:“可你说你要娶我。 ”他冷笑一声:“终究我也是为人臣子,主上拿萋萋的性命逼我,我焉有不从之理?只是,我不想从你那里得到什么,也烦请你不要从我这里要求什么。 ”她望着他:“我没有想从你那里要求什么,我只是……”他蓦然打断她的话:“那便好。 ”他拂袖踏出新房,喜床前一地破碎月光。 她看着他的背影,想绝不该是这样。 她唤他的名字:“沈岸。 ”就像在苍鹿野的修罗场,那一刻的时光,她抱着他,声带哽咽,唤得轻而缠绵。 但他没有停下脚步。 她没有流泪,只是茫然。 她一生唯哭过一次,那是她在苍鹿野找到他,发现他还活着。 她脱下大红的喜服,叠得整整齐齐,规规矩矩躺在床上,眼睁睁看着一对龙凤烛燃尽成灰,窗外月色戚戚然。 第二日,宋凝前去向老将军夫人请安,听婢女们咬舌头说将军昨夜宿在荷风院,荷风院中安置着柳萋萋,萋萋姑娘。 她想,萋萋,又茂盛又有生气,真是个好名字。 她听说萋萋给将军做的衣,针脚绵密,绣的翠竹栩栩如生。 她听说萋萋给将军煨的芙蓉莲子羹,用荷池里结的第一塘莲子,熬出的汤清香扑鼻。 她听说萋萋虽不会说话,却时时能逗得将军开心。 凝对此事的看法其实这样,柳萋萋原本该是沈岸的妻,自己横插一脚毁了他人姻缘,该行为属于第三者插足,着实不该再有所计较。 打从自己嫁过来之后,除了新婚之夜那一面之缘,沈岸再没出现在自己面前,也可看出他着实是个专情之人,令人钦佩。 她想她爱沈岸,但事已如此,只得将这种爱变成信仰,因为信仰可以没有委屈,信仰可以没有欲望。 她常听到柳萋萋如何如何。 她虽已想通,并致力于将自己的爱情往“我爱你,与你无关”这个方向发展,但其实并不想见到柳萋萋这个人。 可有些事不是你想如何就能如何,连王城中的皇帝也不能想生一个儿子,他后宫里的妃嫔就立刻善解人意地给他生个儿子。 生儿生女还是生个叉烧包,这些事,冥冥中都有注定。 包括从没有午后散步这个好习惯的宋凝有一天突然跑去后花园散步。 于是那一日莺啼燕啭,花拂柳,柳依岸,于是那一日,她碰到传说中的柳萋萋。 故事总有前情,前情是宋凝在花园中拾到一块玉佩,玉佩用金箔镶嵌,拼得如完璧,中间却有一道清晰的裂痕。 她拾起来眯了眼睛对着日光端详很久,确定是去年隆冬时节别离沈岸时被自己摔碎的那块。 有女子匆匆到她面前,伸出葱段般的手指,一手指着玉佩,一手指着自己。 她抬起头来,女子看清她的容颜,一张脸陡然煞白。 她想她在哪里见过这女子,微风拂过,拂来一阵淡淡药香,这药香令她陡然想起雪山背后的小医馆。 她握着玉佩,微笑看她:“你也在这里?沈岸他果然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你爷爷呢?”女子哆嗦着嘴唇,转身就要逃开。 她微微皱眉,一把拉住她:“我很可怕?你怕成这样?”女子拼命挣扎着往后躲,背后突然传来沈岸的声音:“萋萋。 ”萋萋。 她一失神,手中的女子就被沈岸抢去,他护着她,像一棵参天大树护着身上攀附的藤蔓,容色温柔,姿态亲昵。 抬眼看着她时,却是一脸的冷若冰霜。 他责问她:“你在干什么?”她答非所问,看着沈岸怀中的女子:“萋萋,你就是萋萋?”女子却不敢抬头。 沈岸蹙眉,目光停在她手中,一顿,冷冰冰道:“那是萋萋的玉佩,你拿着做什么?”她愣了一会儿,惊讶地望着他:“萋萋……的?什么是萋萋的?怎么会是萋萋的?”她上前一步,将手中玉佩放到他眼前:“你有没有看过我给你的信?你忘了这是我给你的信物,你忘了在苍鹿野的雪山里,我们……”她还要继续说下去,柳萋萋突然握住沈岸的衣袖拼命摇头。 他眼中冷光闪了闪,不耐烦打断她:“苍鹿野一战,五千姜国人死在你们黎国箭下,姜黎两国虽已言和,可这一战的大仇,沈岸却没齿难忘。 ”他冷笑,“苍鹿野的雪山里,若不是萋萋救我,如今的沈岸,也不过是战场上一缕游魂,还能娶得了你黎国的敬武公主宋凝?”柳萋萋仍在摇头,握着沈岸的手,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濡湿双颊,花了妆容。 宋凝不能置信,嗓音从喉咙里飘出来:“怎么会是她救了你,救你的……明明是我。 ”她以为她说清楚,他就能明白,其实是高估了他的理解力。 因世事并不似这样,沟通不是有沟就能通,也许事先被人放了鳄鱼在沟里,就等你涉水而过时对你痛下杀手。 他看她的眼神里满是嘲讽:“你在胡说什么?你救了我?宋凝,我可从未听说你懂医术。 救我的女子医术高明,不会说话,那是萋萋。 你以为萋萋说不了话,我就能听信你一派胡言乱语对她栽赃嫁祸?”她无法向他证明,因她当初救他基本上全靠上天垂怜。 而如今,明显上天已经变心,转而垂怜了柳萋萋。 她想他没有看到那封信,信其实送到何处她已明白,如今再纠结此事毫无用处,只是心中不甘,哪怕沈岸不爱她,有些事,她总要让他明白,可她说什么都是错,她做过种种努力,沈岸不给她机会,这实在是一个严谨的男人,半点空子都钻不得,着实令人悲愤。 她不再尝试向他解释,他看她的眼神都是冰,他从不肯好好倾听。 起初她心中难过,又不能流下泪来,常常抱着被子,一坐天明。 在长长的夜里,想起他将手轻轻搭在她肩上,柔声对她说:“若姑娘不嫌弃,待在下伤好,便登门向姑娘提亲。 ”那是唯一美好的回忆。 她看来刚强,终归是女子,越是刚强的女子,越是要人珍重,过刚易折即是如此。 只是没有想到,新婚不过三月,沈岸便要纳妾。 纳妾其实无可厚非,大晁风俗即是如此,由皇帝带头,臣民纷纷纳妾,你纳我也纳,不纳不行,纳少了还要被鄙视。 因君玮性喜研究皇帝的家务事,做出如下分析,觉得皇帝纳妾主要因皇后身为国母,母仪天下,是天下万民的化身。 试想一下和国母过夫妻生活时,看着她慈祥的脸,立刻心系苍生,办正事时也不能忘怀政事,真是让人放不开,只好纳妾。 但究竟如何,我们也不能知道,也许只是男人色心不死,所以纳妾不止呢?不过沈岸要纳这一房妾,却是为了所谓爱情,而这是唯一让人不能容忍的事情。 首当其冲,不能为宋凝容忍。 宋凝将这桩事挡了下来,借的黎庄公的势,黎国的国威。 她坐在水阁之上,一塘的莲叶,一塘的风,塘边有不知名老树,苍翠中漫过晕黄,是熟透的颜彩,就像从画中走出来。 沈岸站在她面前,这是新婚后第三次相见,他蹙眉居高临下看她:“你这样处心积虑毁掉我同萋萋的婚事,你到底想要什么?”她放下手中书卷抬头看他,像回到未出阁前,战场上永远微笑的宋凝,声音沉沉,颊边却攒出动人梨窝:“我想要什么?这句话问得妙,我什么也不想要,只是有些东西,柳萋萋她不配得到。 ”他冷声答她:“你容不下萋萋,可知我又容得下你。 ”她颊边梨窝越发深:“沈岸,你没有办法不容我,终归我们俩结亲,结的是黎国同姜国的盟约。 ”他脸上有隐忍的怒意:“新婚当夜我们便有约定,你我本该井水不犯河水。 ”她看着自己的手,语声淡淡:“其实本也没有什么,只是看着你们这样恩爱,而我一个人嫁来这里,孤孤单单的,很不开心。 ”他拂袖冷笑:“宋凝,你还记得当初是谁提的这门亲?”他的背影在拐角处消失不见,半晌,她低头打开手中书卷,风拂过,一滴泪啪一声掉在书页上,墨渍重重化开。 她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若无其事另翻了一页。 不久,与姜国隔河相望的夏国国君薨逝,公子庄沂即位。 两月后,夏国新侯庄沂以姜国援助夏国叛贼为名,举兵攻姜国。 姜穆公一道令旨下来,沈岸领兵迎战。 四月芳菲尽,天上一轮荒寒的月,宋凝在窗前立了半宿,看着月亮沉下天边。 她终归还是不能让他在战场上死去,他不是可意的夫君,但半年前她一眼就看中他,他是她心中的英雄。 有些人没什么恋爱经验,情怀浪漫,一眼万年,说的就是宋凝寅时,她将陪嫁的战甲从箱中翻出,取下胸前的护心镜,拖着曳地长裙,绕过花廊,一路行至沈岸独居的止澜院。 院中婢女支支吾吾,半晌,道:“将军他,将军他不在房中……”她容色淡淡:“在荷风院?”婢女垂着头不敢说话。 她将丝帛包好的护心镜交到她手中:“既然他不在,这东西,便由你……”话未完,面前婢女忽抬头惊喜道:“将军。 ”沈岸踏进院门,天未放亮,院中几个灯笼打出朦胧的光,他的身形被笼在一层晕黄的光影中。 她听到他的声音,就响在她身后,僵硬道:“你在这里做什么?”她转身,亭亭立在那儿,从头到脚打量他一番,笑了一声。 笑意未达眼睛,只是她一贯表情。 她递给他手中布裹:“没什么,听说你要出征了,过来把这个青松石做的护心镜拿给你,这镜子比寻常护心镜坚固许多,前前后后救了我不少次性命,终归我不再上战场,烦请你带着它再到战场上见识见识。 ”他微微皱眉,看着她,半晌,道:“我听说,这护心镜是你哥哥送你的宝贝。 ”

关于女人不哭剧情

子君怀的是赵剑的骨肉

包公的故事(自编一个包公断案的故事)

包公的传说 包公,名包拯,字希仁,宋朝合肥人,曾任开封府尹,是宋朝有名的清官。 他铁面无私,执法公正不阿,替民伸冤除害,深得人心。 断鸡蛋 传说包拯三十岁当了开封府尹。 那时,他已经是个有智有谋的清官,隔着窗棂吹喇叭——响声在外啦!推荐他来京竖销主事的,是当朝大师王延龄。 此人是三朝元老,白胡子齐腰深,还日夜思念着国事。 包拯虽是他推荐的,但是他对包拯的人品、才智究竟怎样,还了解的不那么清楚,总想我个机会试试包拯的才能。 这天一早,老太师刚刚起身,漱洗完毕,要仆人端上早点,三个五香蛋。 他一个鸡蛋刚吃完,忽听家人禀报:“新府尹包拯来拜。 ” 王延龄一听,惊喜异常,一面吩咐:“快请。 ”一面脑子转开了:“我何不借此机会当面试试他呢。 ” 怎样试呢?王延龄拿着筷子,正要夹第二只蛋时,主意来了。 他赶忙放下筷子,端起蛋碗放到桌上,对丫环说;“秋菊,你替我办件事好吗?” 秋菊说:“老太师尽管吩咐。 ” 王延龄指着桌上的五香蛋说:“秋菊,你把这两只五香蛋吃了,任何人追问,不管怎样哄骗、威胁、烤打,你都不要说是你吃的。 凡事有我做主,事后再赏你。 ” 秋菊听了一愣,可是老太师的吩咐又不敢拒绝,只得照吃了。 王延龄看她吃了,就走出内室,到了中堂,见到包拯后寒暄了几句,便说;“舍下刚发生一桩不体面的事,想请包大人协助办理一下。 ” 包拯说:“太师不必客气,有事只管吩咐,下官一定照办。 ” “那好。 ” 王延龄说罢,便起身领着包拯走到内室指着空碗说:“每天早上,我用三只五香蛋当早点。 今日,刚吃了一只,因闹肚子,上厕所一趟,回来时那剩下的两只蛋竟不见了。 此事虽小,不过太师府里怎能容有这样手脚不干净的人?” 包拯点点头,问道:“时间多长?” “不长。 头尾半顿饭的时间。 ” “这段时间内,家里有没有外人来了又走的?” “没有。 ” “老太师问了家里众人吗?” “问了,他们都说未见。 你说怪不?” 包拯思索丛野片刻说:“太师,只要信得过,我立即判明此案。 ” 王延龄双手一拱,说:“那就仰仗也大人了。 ” “太师:恕我放肆啦!” “不必客气。 ” 包拯挽起施子,走出内室,来到中堂,吩咐说:“现在太师府里大小众人,全部集中,一厢站立。 ” 常言说得好:“宰相家人四品官。 ”这些家人虽然站立一旁,并不把新府尹放在眼里。 包拯一见火了,桌子一拍,喝道:“王子犯法,与民同罪。 今日,我来办案,诸位休得怠慢,免得皮肉吃苦。 谁偷吃了太师的五香蛋,快说。 ” 众人一惊,顿时,老实了。 可是包拯连问三次,这些家人竟象木头桩子一样,闷声不响。 秋菊站在那里,也象无事的一样。 王延龄在一旁睁大眼睛,装着急于要把此事弄明白的样子,眼看众人一言不发,他想:“包拯啊包拯,这事够你喝一壶了,下一步你难道和一般官员一样动刑吗?即使棍棒下面找出犯人来,也不算高明。 ”想到这,故意说:“包大人,常言说,肉怕渣,人怕打,既然他们不说,你用刑吧!” 包拯余郑游把手一摆说:“不。 ”转脸对众人冷笑两声,说:“偷蛋的,你不招认,我自有办法。 来人啊,给我端碗清水和一只空盘子来。 ” “是。 ”随从答应着去办了。 王延龄看到这里,心里乐了,包拯果然名不虚传。 审理案子能够动脑子,不屈打成招。 王太师正在想时,随从把一碗水和一只盘子拿来了。 包拯个随从把盘子放在屋中间。 然后说:“每人喝口水,在嘴里激漱吐到盘子里,不准把水咽下肚。 ” 头一个人喝口水,漱漱吐到盘子里。 包拯瞅瞅盘子里的水,未吱声,又让第二个人把水吐到盘里。 包拯又瞧瞧,又未吱声。 轮到第三人,正是秋菊,她拒绝喝水漱嘴,包拯离了坐位,指着她说:“嘿嘿,鸡蛋是你偷吃的。 ” 秋菊顿时脸红到脖子梗,低头搓弄着衣角。 王延龄忙说:“包大人,你断定是她偷吃的,道理何在呢?” 包拯说:“大师,刚吃过鸡蛋,一定会有蛋黄渣子塞在牙缝里,我让他用清水漱嘴,再吐出来,就根据吐出来的水里有无蛋黄沫子来判断。 她不敢喝清水漱嘴,不是她是谁呢?” 一席话说得太师点头称是。 心想,这包拯还真有招数哩。 口里却说:“包大人,此事已明,算了吧,让他们散吧!” 包拯摇摇头说:“不行。 案子到此,只明了头,尾还没收呢。 ” “此话怎讲?” 包拯严肃地说:“秋菊只是为人捉弄,主犯不是她。 ” 王延龄一惊,想不到包拯这么年轻,遇事想得这么周全,办事这么干练。 索性试到底吧,便说:“包大人,这样说她吃鸡蛋是受人指使啦,此人又是谁呢?” 包拯认真地说:“此人就是太——师——你。 ” “啊!” 王延龄笑着连连点头,转脸对众人说:“这事正是我要秋菊做的,为的是试试包大人怎样断案。 包大人料事如神,真是有才有智。 你们回去,各干各的吧。 ” 这时,秋菊脸上才现出笑容,和大家一道散去。 等人走后,王延龄问道:“包大人,你根据什么断定是我指使秋菊的呢?” 包拯说:“秋菊已是个大姑娘,懂得道理,犯不着为两个鸡蛋闯下祸,这是一,二是,当我知道是她吃了鸡蛋时,她感到羞愧和委屈;三,这一条,也是最重要的,在全府众人面前她被当众说出是偷吃,这事根根绊绊的不向众人说清楚,秋菊就不能过安分日子,会因羞愧而寻短见的。 太师虽是开玩笑,试试我的才智,我要是一步处理不慎,不是会闹出人命来吗?” 一席话,说得王太师连连点头,佩服地说:“包大人,有你坐开封府,我放心啦?” 苏桦 整理 选 师 爷 包公做了开封府尹后,为了使自己的主张能够很好地施行,决定选一名称心的师爷。 什么是师爷了就是在府衙帮助做文书工作的人。 包公选师爷的告示一贴出去,汴梁内外、四面八方的文人学士纷纷前来应试。 只三、四天时间就来了上千人。 考试的第一个项目是做文章,由包公出题,让应试的人去做。 上千张卷子包公一一亲自过目,从中挑选出了十个文才最高的人。 考试的第二个项目是面试,包公要把这十个人一个一个地单独叫进去,随口出题,当面应答。 第一人被叫进来了。 这个人对包公毕恭毕敬,唯恐稍有失误,不能入选。 他未进门就向包公打躬施礼;进得门来,一步叩一个头,一直叩到包公面前,口中说道:“小人恭听老爷训教。 ”包公说;“这不是什么训教。 你既来本府应试,就请起来入座攀话。 ”那人说:“小人不敢。 ”包公说:“哎!叫你起来,你尽管起来。 ”那人说:“还是跪着听老爷训教。 ”包公见他这样,也不再勉强,就说:“你的书面文章做得不错。 今天老爷我还要对你面试一番。 ”那人说:“请老爷出题。 ”包公指指自己的脸说:“你看我长得怎么样?”那人说:“小人不敢放肆。 ”包公说:“这是考试,恕你无罪。 ”那人抬头一看包公的面容,哎呀,真是难看死了,头和脸都黑得如烟熏火燎一般,乍一看,简直就象一个黑色的坛子放在肩膀上;两只眼睛大而圆,瞪起来,白眼珠多,黑眼珠少,令人害怕。 那人大吃一惊,没想到包府尹长得这么丑陋。 他想:我若把他的模样如实讲出来,他一定火冒三丈,别说当师爷,不挨他的狗头铡都算好的。 当官的都爱听恭维话,我何不奉承他一番,讨他个欢喜呢!于是嘻嘻一笑说:“啊,老爷长得真是好看极了!方面厚耳,红润润的脸膛,浓眉虎目,格外精神。 真是有福的相貌呀!”包公听了,望着他向外摆摆手说:“行了,你回家去吧。 ” 接着第二个人被叫进来。 包公一看。 这人漫长脸,白面皮,两颗大眼珠没看人就滴溜溜打转。 当包公又拿自己的脸进行面试时,他偷偷溜了包公一眼,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包公要他随口应答,他眼珠儿转了几转,满面春风地说道:“哎哟,老爷真是个清官呀!”包公问:“你怎么知道?”他说:“我看老爷长得眼如明星,眉似弯月,面色白里透红,纯粹是副清官相貌啊!”包公一听又好气又好笑,心里话:如果照你所说,我这面如锅铁、容貌丑陋的大概就该是好官相喽。 真是一派胡言!于是,不耐烦地对那人向外摆摆手。 包公面试完第九个人时,老家人包兴进来了,问:“老爷,可有如意的?”包公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眼下还没选上一个。 这些人为了讨得我的喜欢,他们竟然颠倒黑白,胡说八道,如果都象这样拍马溜须、专说瞎话,谁去为百姓办事呀?”包兴说;“忠良难找,你就将就着选一个吧。 ”包公说:“不行。 开封府如果选不着实心眼儿人,我宁愿自己多劳,也不能凑合。 唤最后一个进来!” 第十个人进来了。 只见他坦然地来到包公面前,施礼说:“见过老爷。 ”包公说;“免礼,坐下!”那人坐了。 包公说:“你的文章做得不错呀!”那人道:“老爷,文章做得再好,那只不过是纸面上的东西,不值几个钱。 以小人之见,要报效国家,为百姓办好事,第一是要有德,第二才是要才。 ”包公一听,暗暗称是,便说;“老爷我今天当面口试,你要马上回答。 ”那人道:“请老爷出题。 ”包公说:“别的题也没什么意思,就说说我的脸面吧。 你看我的容貌如何?”那人向包公打量了一下说道:“老爷的容貌嘛……”“怎么样啊?”“脸形如黑坛,面色似锅底,实在该说是丑陋。 ”包公一听,故意把脸一沉;“嗯!放肆,你怎么这样说起老爷来了?难道不怕我怪罪吗?”那人说:“老爷别生气。 老爷的脸本来是黑的,难道我说一声‘白’它就变白了?老爷长得本来是丑的,难道我说一声‘美’就会变美了?老爷若不喜欢听老实话,今后怎能秉公断案,做个清官呢?”包公说:“我听人说,容貌丑陋,其心必奸。 此话当真吗?”那人说:“不然。 奸不奸在心而不在貌。 只要有忠君爱民之心,报效国家的愿望,就是长得再黑,也会做清官;相反,就是长得再白,也保不住不做贪官。 难道老爷没见过白脸奸臣吗。 ” 包公听完,心中大喜,说:“你被选中了。 ” 刘秀森 搜集整理 妙对破案 相传包公带着包兴,微服私访。 这天,来到一个地方,看看天色已晚,决定找个人家投宿。 他们顺街走着,见前方有一位老人伏在门前石阶上流泪。 包公忙上前问:“请问老翁,何事伤心?”老人抬头看了包公一眼,并不说话,只是流泪。 包公不便多问,便提出想在这里借宿。 老人一听,连连摇手:“不行,不行!实不相瞒,这里前几天才死了人。 ”包公一听死了人。 便问死者何人?何故而死?这一问不要紧,倒引出一段奇案来。 原来,这位老人姓徐,夫妇两人,膝下只有一子,年方十八。 不久前,老夫妇为儿子娶了亲。 新娘子聪明贤慧,全家人都很满意。 新婚之夜,新娘子听说丈夫正在攻读迎考,便出了一个上联考他。 这是个连环对:“点灯登阁各攻书”。 新娘子开玩笑地说:“对不上下联,不准进洞房。 ”偏偏新郎书生气太重,一时答不出,竟赌气到学堂去了。 第二天,新娘发现丈夫愁眉不展,便问是何原因?新郎说;“我正为答不出你的对联发愁呢!”新娘说:“你昨天夜里不是对上了吗?”新郎感到很奇怪;“我昨夜睡在学堂里,并没有回家,怎么会答出对联来呢?”新娘听了这话大吃一惊,这才知道昨夜是被人钻了空子失去贞操,悔恨交加,一气之下,便上吊死了。 一见出了人命案子,衙门马上来人,将新郎捉拿归案。 文弱书生抵不住糊涂官的严刑拷打,被逼供认,判了死刑,秋后问斩。 老夫人徐氏闻讯,投河而亡。 活生生的一个家庭,被弄得家破人亡,好不凄惨。 包公听老人讲完了经过,心里也很难过。 是谁促成新娘子冤死的呢?要破此案,必得先对出这个对子来。 这天晚上,包公就宿在老人家里。 夜深了,他还在苦思着那个下联,一个人在后院里踱了一会,索兴叫包兴搬来一张太师椅,倚在梧桐树旁,对月而思。 想着想着,包公禁不住笑出声来。 原来,这个下联正是“移椅倚桐同赏月”。 对联想出来了,破案的办法也就有了。 天明后,包公来到县衙,叫人贴了张榜,上写欲在本地挑选一些有才学的人,带进京城做官。 条件是:能对出“点灯登阁各攻书”的下联来。 榜贴出不久,一个书生揭了榜。 他得意洋洋地来见包公,说:“本书生看过榜后,欲随大人进京,还望大人多多栽培。 ”包公说;“你对出那副对联了吗?”书生假装思索了一下,说:“这是个下联,上联应是‘移椅倚桐同赏月’,不知大人肯不肯带学生进京?”包公嘿嘿一阵冷笑。 “行,我带你进京!”说罢,惊堂木一拍:“还不快给我拿下!”左右一拥而上,把书生捆绑起来。 书生正做着官梦,不想被当场拿住,吓得连喊冤枉。 包公厉声说:“歹徒,你居心不良,乘夜间淫人妻子,害死两条人命,岂能饶你!左右,掌刑!”书生一听,吓得魂不附体,连忙跪下,高呼:“小人愿招!” 原来,那日新郎赌气跑到学堂后,几个同学开他玩笑,说他放着如花似玉的新娘不伴,却到学堂来守夜,新郎便将考对联的事说了。 谁知,言者无意,听者有心,那书生乘机潜往新郎家去答对联,新娘子不辨真假,竟与他同入洞房,以致酿成了这场悲剧。 包公当堂叫书生划供,打入死牢,并叫来姓徐的老人,让他将押在狱中的儿子领回家去。 一场冤案,被包公巧妙地判明了。 陶锦生 搜集整理 长嫂如母 合肥地区,敬重嫂子比敬重姐姐还讲究,说句把怠慢姐姐的话,还可以原谅;要是说了怠慢嫂子的话,那可是捅了马蜂窝,不能善罢甘休的。 人们常说:“长嫂如母”。 老到白胡子的翁,小到穿开裆裤的娃,都晓得这是因为清官包公的缘故。 那还是宋朝,庐州府出了个清官包拯。 这年,包拯巡按到赤桑镇。 嗬,在赤桑镇,包拯遇到了“咬手”的事: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大娘,哭奔衙门,状告包拯侄儿包勉,打死她儿子,摔死她孙子,强奸她儿媳妇,致死人命三条。 包拯准了状,发签拿人,一连数日,缉拿不到凶犯。 包拯为这事,吃不香,睡不稳,显得更黑更瘦了。 这天,包拯坐衙,仍旧拿不到凶犯。 散衙后,他满脸愁闷地回到家。 他妻子——李夫人却手拿一只拨浪鼓迎上来,一本正经地说; “相公,这玩艺是清东西时翻出来的,年深日久也坏了,要这玩艺干啥?放着还占地场,我看,不如扔掉了吧!” 包拯从夫人手里接过拨浪鼓,郑重地说: “这,这哪行!” 说罢,端详着拨浪鼓,那么凝神,象是看一件罕见稀奇的珍宝。 包拯为啥这么喜爱这件玩具呢?这里有包拯孩提时的故事。 原来,包拯是老罕(指最小的儿女)儿子,母亲生他时已上了年纪,年老体衰,加上产后受了风寒,一病不起,在包拯未满月时就死了。 嫂嫂怜爱这个未满月就失去母亲的小叔子,就把包拯抱回自己房里,放在比他小日分的儿子包勉——包拯的侄儿——的摇篮里抚养。 嫂嫂心地善良,为人朴实,喂奶先尽小叔子吃,剩多剩少才是自己儿子的。 一人奶,两人吃,自然不够。 “奶不够,粥来凑”。 包勉可是吃米粥长大的。 包拯两岁时,哥哥从集上买了一只拨浪鼓回来,拿给包勉玩。 小孩家爱新奇玩艺儿。 包拯一看到,就要;包勉不给,包拯就哭着要。 嫂子看到这情况,一面责备丈夫不该只实一只,分配不均,一面从包勉手里夺下拨浪鼓给了包拯。 包拯止住哭了,但她自己的儿子却哭个不住。 一看,才知道刚才因为用力过猛,拨浪鼓的蔑把子把包勉的小嫩手拉破了,血糊淋拉的。 爷爷心疼大孙子,又要从老罕儿子手里拿过拨浪鼓,让嫂嫂拦住了。 “爹,没娘的阿叔可怜。 包勉哭两声有啥呢?老辈常说:‘葫芦是吊大的,小孩是哭大的’。 就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还年轻力壮嘛!” 嫂嫂一席话,感动得公公说不出话来,也就没有从包拯手里再拿回拨浪鼓。 嫂嫂转身就从书案的香炉里,抓了一把香灰,捻在包勉的伤口上,止住血。 从那儿,包勉的手上就留下一条显眼的疤痕。 直到包拯十岁,他父亲临死前,把拨浪鼓交给他,把这件事讲述了三遍,让包拯记住。 他才放心地闭上眼睛。 之后,包拯就一直把拨浪鼓带在身边。 李夫人看着包拯拿着拨浪鼓这样动感情,又进一步地说: “相公,这玩艺儿又破又旧,不金不银的,实是没有留头。 ” “呸!”包拯动气了,说:“娘子,你马不知脸长,怎么就忘了?从你过门那天起,我就不止一次给你讲了嫂子那颗无私的心,和她金子般的语言。 这只拨浪鼓是嫂嫂亲手给我的,它比金比银还贵重咧!” 李夫人并不是忘了这件事,而是故意要引起包拯回忆起这事的。 原来,包勉知道外面告了他,包拯准了状。 老叔这个人一向铁面无私,他害怕了,就躲到老婶身边,求老婶给他讲情。 李夫人自然就答应了。 可是,她熟知包拯禀性刚直,怕一时不容情,就想点子来打动包拯的心。 这时,她觉得有门了,就说: “好吧!拨浪鼓我来好好收藏!相公——” 包拯急躁了,说: “夫人,有话,你就脆崩点说吧!” “相公,嫂子就只有包勉这点骨血,念嫂子抚养之恩,赦了包勉吧!让他改邪归正,服侍嫂嫂晚年。 ” “啊!” 包拯一惊,明白事故点儿出在家里。 李氏拿出拨浪鼓原是为了给包勉讲情的,包勉缉拿不到,是“家鬼害家人”。 这怎么能行呢?岂能因包庇自己的骨肉,坏了国法呢?本来,包拯想发怒的,但一想这样会让事情更麻烦。 于是来了个“老鸭浮水——表面不动”,说: “这……这……这事,往后再说吧!” 李夫人以为包拯动情了,为包勉担忧的心也松了点。 当天下午,包拯带着李夫人登衙升堂。 让王朝、马汉把白发大娘请上堂。 包拯说: “老人家,你叫什么名字,有什么冤屈,说出来,我与你做主。 ” 白发大娘忍着悲痛,说: “我叫肖刘氏,赤桑镇人。 包勉为强奸我儿媳妇,杀害了我一家三口,请大人为我做主伸冤。 ” “肖刘氏,你可看清了,不是坏人冒充包勉的吗?” “大人呵,贼子行凶时,我在场。 我亲耳听他说,‘我是包大人的侄儿,状子是告不透的。 ’他杀我儿子时,我亲眼看到他左手心中有条又粗又大的疤痕。 连我那哭着要娘的两岁小孙孙,他也不放过,伸出疤痕的左手夺了小嫩手中的拨浪鼓,又伸出右手抓起小孙孙,摔死在地上。 儿媳妇被抢走,抵死不从,也被杀死。 惨呀,大人啊!” 李夫人听了,也气得脸儿发青;包拯听了,心似刀绞。 可他故意说: “肖刘氏,包勉是我的侄儿,你就原谅点,我给你三百两俸银,给你安排好晚年生活。 ” 好似一声霹雳,肖刘氏一怔,眼里泪水没有了,圆睁着眼,怒斥道: “呸!我不要你的臭钱,你也甭为我这孤老婆子操心。 常言说:‘屈死不告状’,原来你包大人也是‘官官相护亲为亲’,枉有清官的好名声!” 包拯并不动气,转脸对李夫人说; “娘子,你看这事如何处理?” 李夫人咬着牙,说: “相公,你照国法发落吧!包勉藏在我后花园。 ” “砰”的一声。 包拯一拍惊堂木,叫道; “带凶犯!” “喳!” 声音一落,包勉就给带上了大堂。 咋会恁快呢?原来,包拯把李夫人带上街,就命令张龙、赵虎搜查自己的家,没有李夫人的阻拦,包勉自然被捉拿归案。 包拯计策用得好啊!李夫人想通了,自然交出凶犯;李夫人想不通,也照捉凶犯。 包勉一带上堂,肖刘氏就叫道: “正是这贼子,大人你与我做主,替小人儿媳报仇。 ” 包勉晓得事情不好,哭着向李夫人说: “老婶,你答应替侄儿讨情的;老婶,你快向老叔说说吧!” 李夫人掩着脸,哭着说: “包勉,你的罪孽太重了,老婶救不了你呀!你不要怨怪老婶,老婶给你备了纸钱。 ” 包勉贼人也有贼智,看看求李夫人不行,就伸出有疤痕的手,只是摇着,想打动包拯。 包拯一看,胡子直抖,便毅然画下“斩”字,说: “包勉,你妈留给你的是只‘无私’手,你怎么用这手做歹事呢!国法无情,只有斩了你,才能对得起一世无私的嫂嫂。 ” 说罢,扔了笔,吩咐行刑。 “喳!” 张龙、赵虎把包勉推出大堂。 包拯对肖刘氏说: “肖刘氏,斩了包勉,替你那惨死的儿子媳妇伸了冤,只是人死不能复生,本官念你孤苦无依,生活无着,仍将三百两俸银给你去安排晚年吧!” “谢包大人。 ” 一会,斩了包勉,张龙、赵虎呈上一颗血头,包拯一见,一改他往日那种刚硬的性子,放声呼陶大哭,泪水如断线的珠子。 还在饮泣的李夫人,止住了悲伤,说: “相公,包勉已正法了,你还哭什么呢?” 老包说: “包勉被正法,他是罪有应得。 我哭,是对不起嫂子呵!嫂子不仅用乳汁把我喂大,而且也给了我一颗无私的心。 我光知道报嫂子恩情,对侄儿一味宠爱,没有教育好侄子,以至使他犯下大罪。 我对不起嫂嫂呵!” 说着,又哭;越哭,越伤心。 李夫人只得劝说: “相公,你要以身体为重。 嫂嫂深明大义,她也不会怪罪你的。 我们还是多想想嫂嫂的晚年吧,一个人够凄苦的。 ” 包拯停住了哭泣,说: “啊,这你就把心放到肚里吧。 我早考虑好了。 嫂嫂,我来供养。 ‘长—一嫂——如——母’,‘敬—一嫂—一似—一母’,往后,你也得记住。 ” “是!” 自那,“长嫂如母”的话头,就流传下来了。 陈义侣 搜集整理 清不过包公 包公是个铁面无私的清官,真是做到王子犯法与民同罪。 那年,老包铡了不认前妻的驸马陈世美,皇上怀恨在心,借个由头,便把包公削职为民。 就这样,皇上还不解恨。 当天,皇上把大太监和小太监召到皇宫,耳朵咬耳朵策划了一阵。 末了,两个太监对皇上如此这般一说,说得皇上点头微笑,吩咐照办,事成大大有赏。 包公削了职,京城大栈小店,都受了皇家嘱咐,不准留包公过夜;包公只好收拾收拾,当日就动身回家。 包公为官清正,如今两袖清风,雇不起车马,由老家人包兴挑着行李,自己跟在后面走。 却没有料到太监还跟在后面盯梢咧。 那时正是六月暑天。 包公一出京城,上路没走多远,便汗流浃背。 走了半天,汗淌了几桶。 这会儿走到一座山下,包公热得不行,口渴得要命。 可是这里前不巴村,后不着店,既无池,也无井,只有一块瓜地。 青葱葱的瓜藤上开了黄黄的花,西瓜结得溜圆。 包公咂咂嘴,周围又没有人,为了解渴,就摘下个西瓜,放在膝盖上,用拳头“嘭嘭”两下砸开,就和老家人大口大口地吃了。 他们一气吃了两个大瓜。 两个象鬼样的太监早看在眼里,大太监对小太监说: “古来君子是‘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老包愉瓜吃,还能算是清官吗?逮他去见皇上。 ” 正要动手。 却见包公掏出几个铜钱,放在瓜藤上,抹抹嘴上路了。 两个太监无可奈何地摆摆手: “吃瓜给钱,那有啥说的。 ” 傍晚,包公住到小镇上一家小客栈,两个太监也盯着跟进去。 包公钱不多,就要了素莱米饭。 哪知这客栈小,米不干净,碗里尽是稻谷,包公只得边吃边拣,满桌子上堆的尽是谷粒。 这又让两个太监给看在眼里,小太监对大大监说: “糟踏粮食遭雷打,捉他去,好为皇上出气。 ” 正说着,又见包公抓起谷粒,一粒一粒放在嘴里嗑去稻壳,吃了米粒,真是“盘中之餐,一粒未废”。 这有啥说的,鸡蛋里挑骨头也挑不出来,大太监与小太监,只好大眼瞪小眼。 走着走着,眼看走到淮河边上,包公就要到家了,两个太监还未抓到包公的把柄,怎么向皇上交差呢?于是,又嘀嘀咕咕地商量了一个计策:大小太监连夜从小路赶到包公前面,在淮河边上坐等,单等包公一到,他们一个拉腿,一个推背,把包公推到一堆脏东西上。 他们以为这样,包公准会到淮河里去洗手,淮河有人淘米洗菜,就安他个弄脏河水的罪名。 这真是啥坏点子都想到了。 哪知包公手弄脏后,叹口气爬起来,正想到河里去洗,瞥眼一看,河边小媳妇、大姑娘正淘米的淘米,洗菜的洗菜,提水的提水。 他怔了怔,心想,这一洗手,不坏了人家吃用水吗?于是,包公走到河边,用干净的左手掬水含到嘴里,然后又离开水边,到坡上吐出水来冲洗。 两个太监看着,一点办法也没有。 心想,老包真是天下无双的铁清官,再跟下去,也找不到他的问题。 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去回复皇命。 这事一传出来,老百姓就说: 毒不过皇上, 奸不过太监, 清不过包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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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却看向一旁的丈夫 绑匪用儿子性命威胁我自杀 让他死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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