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是秋季的第一个节气。《月令七十二候集解》载:“立秋,七月节,立字解见春。秋,揫也。物于此而揫敛也。”“揫”,即收敛,意指“岁物丰成时”。此时,秋风便不再像夏风般玩闹,忙以清凉相赠。古人亦把秋,作入书画。
清张槃花鸟图扇,纵17.8厘米,横51.7厘米,现藏于济南市博物馆。左上方题:戊辰立秋前三日,仿王若水法,奉夫子大人诲正,受业张槃。
张槃(1812-1889年以后),原名柞枝,字小蓬、小槃,号圆腹道人,直隶定兴(今河北定兴)人,官山东武定同知。工篆、隶,放情诗酒,余事作花鸟,备极精能,亦能山水。性简傲,乞其画者必择人而予。
此幅作品画家采用没骨画法,一禽鸟立于花枝,跃然纸上,精神抖擞,眼神灵动,对禽鸟的刻画分毫毕至,生动传神。作品多以色彩布成,少见勾勒,用笔润泽含蓄,用色丰富细腻、多重嬗变。花枝与叶同样渲染精致,不施勾勒,直接以色状写物象,注重色彩的运用,以彩当墨,使色彩笔墨化,笔墨与色彩交融一体。
作品整体构图讲究,留白恰当,造型富丽工整、明快生动。工致、严谨的画风,精确地传达和捕捉了禽鸟与花枝的精、气、神,给整个画面增添了自然温润、雅致清逸、畅快自然的意境,不禁让观者神思遥想,富有感染力。
济南市博物馆收藏的另一幅清毕道远行书,纵125.3厘米,横35.3厘米。作品释文:凡人成家,必由勤俭,勤所以开财之源,俭所以节财之流,勤者阳象主发生,俭者阴象主收敛,天有四时,亦是如此,所以能成岁功也。款署:“辛未六月立秋前二日,东河毕道远”,下钤白文印:“毕道远印”、朱文印:“东河”。
毕道远(1810-1889),字仲任,号东河,山东淄博人。道光二十一年(1841)进士,光绪八年(1882)授都察院左都御史、顺天乡试副主考兼署兵部尚书。后任礼部尚书、经讲官、武英殿总裁、玉牒馆副总裁兼管顺天府府尹。工书法,宗米芾,名重一时。
毕道远为官清廉,三任总督仓场期间,他廉以持己,严以御下,革除陋规,从而澄清了多年积弊。京中有歌曰:“毕公督仓场,不食发霉粮”。
毕道远不仅为官清正,而且治家严谨,以俭朴著称,他身居高位四十余载,家中既无尚书府第,亦无出租田地,其俭约之行,屡膺朝中赞誉。
此行书轴形取纵势,结体匀称和谐,用笔精到,具有明显的粗细变化,取王羲之行书《圣教序》笔意,参入李北海及米元章之笔法和意趣,端稳中见险侧,灵动中现端严。该作品以勤俭为主题,诠释了成家之本,最重要的莫过于两点:一是勤,二是俭,并论述了二者的关系。其意为:凡是人要建立家庭必须要勤俭,通过勤劳和节俭可以开辟财源、节省开支、积累财富,勤奋是阳象掌管兴起,节俭是阴象掌管聚拢,自然界的四季变化也是遵循这样的规律,因此能够完成一年四季的周期。
(大众新闻记者 张依盟 通讯员 张连会)
【嘉德秋拍】呈献网溪草堂藏溥儒书画
本次秋拍特设大观四海崇誉庆典之夜近现代书画专场,收录网溪草堂严笑棠藏溥儒诗、书、画作数件,酣畅灵动、丰神俊朗,观之悦目赏心,更可鉴严氏慕才之情。
大观四海崇誉庆典之夜近现代书画(上)
拍卖时间:12月18日(周一)下午5:00
拍卖地点:嘉德艺术中心拍卖厅 A厅
网溪草堂严笑棠与旧王孙之因缘
旧王孙溥心畲1949年浮海抵台,此后十余年间,结识的诸多友朋中,闽籍严笑棠可谓其头号粉丝。
严笑棠,本名堃,(1902-1987)。 福建龙溪人、长于福州,早年毕业于福州法专,在漳州的新闻、教育界服务,及政府、报社、医院等单位任职,又曾任厦门市商会秘书长,厦门市佛教会理事,其热心佛教事业,颇多善举,曾随侍弘一法师,是近代著名佛教居士和孝子。 后渡海赴台,在台住所号网溪草堂。 他爱好诗文,擅长书法,到台湾后,尤嗜旧王孙书画,在王家诚教授所著《溥心畲传》中对严氏有生动描述:
参与寒玉堂夜话的学生、访客(门客) .其中心畲称为十点半的是福建省田赋管理处退休处长严笑棠是也。 他以古月轩鼻烟壶和大金花牌鼻烟为贽见礼,又以当时台湾买不到的古墨名笔馈赠心畲,索求书画之润笔也相当可观。
甲午(1954)年十月严笑棠陪侍心畲先生游台北阳明公园
无论心畲作抽签画的1950年代前期,或作排班画的1956年以后,严笑棠都是忠实会友。 因此,收藏心畲书画难以计数。 严氏几每日至台北市临沂街溥宅谈艺论道,为溥王孙生前知友,其收藏先生书画作品既精且富,实可谓当时门客中之佼佼者。 又广交社会名流,与于右任、彭醇士、陈含光、张维翰、赵恒惕、袁守谦、丁治磐、张大千、黄君璧等人交好,常有雅集之会。
严氏特爱重先生书、画、诗文,积存日久为数可观,当年除溥氏自留(现分存台北故宫、历史博物馆、华冈博物馆)外,藏量最巨者,严君或当魁首,而方震五、刘文腾、苏建质诸君则分列其后。 现除严君后人仍护持绝大多数,刘君身故家属悉数捐赠台北故宫外,方、苏二家所藏则多已星散。
1950 年代严笑棠(右一)及张目寒夫妇陪伴心畲先生出游
1967年5月23日-31日,网溪草堂珍藏溥心畲先生遗作书画诗文词赋展于台北新公园省立博物馆展出。 细审所列作品计有著作,各种书画册页、手卷、立轴、镜框、堂幅、联屏、成扇、砚铭等共190件。 洋洋大观,各类画科、书体靡不俱备,足见严笑棠君苦心搜藏多年,所获既精且富。 尤为难能可贵的是,有各种当今吾辈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之物!
台北省立博物馆现名国立台湾博物馆
网溪草堂珍藏溥心畲先生遗作书画诗文词赋展览,台北省立博物馆,1967年5月23-31日。
严氏当年所藏多未经装裱,仅托褙纸收藏。 其故世后少数旧藏易手,2015年曾提供台北历史博物馆遗民之怀溥心畲艺术特展展出及著录者,计有:乙未(1955年)作《山水清音》绢本手卷、丙申(1956年)作《凝碧蟠青》纸本手卷,未系年款之纸本浅绛《松壑飞瀑》手卷、纸本《寒玉堂自书赋》手卷、纸本《西山临古册》等(现藏者为配合展出始付善手装池)。
如今欲窥溥氏艺术精萃,惟待有心人士努力搜求,或相关单位筹办特展,方能得偿所愿。前述几件作品现分属三位藏家,今因缘具足一并付拍,允为难得机遇,有缘者当珍重,实集天时、地利、人和,藏友、方家曷兴乎来!
溥儒 山水清音
乙未(1955年)作
手卷 水墨绢本
钤印:溥儒之印、竹光、旧王孙
题识:涧水渺无极,清波净如许。 树势晚愈壮,乱山青不已。 杉松烟初暝,芦荻风初起。 夜雨隐云岫,岚光碧如洗。 采薇江岸边,束薪深涧底。 扁舟游溟渤,长吟自容与。 乙未三月,以马、夏之笔写此山水小卷并题。 心畲。
溥儒自题引首:山水清音。 心畲。 钤印:溥儒、省心斋
陈含光(1879-1957)题后纸:茫茫海南州,乡山在何许。 登高试北望,一发青未已。 何来古仙人,梦里呼起起。 挟我江南游,双眼焕如洗。 王孙今马夏,追取入腕底。 对画一听然,题诗真漫与。 北宗半壁山,陗?古所许。 谁知烟云际,杳霭殊未已。 苍苍新雨过,漠漠浮岚起。 松籁静可闻,天容远如洗。 扁舟短篱外,野屋深岩底。 安得侣渔樵,相从此容与。 乙未五月,陈含光次心畲王孙自题韵,年七十又七。 笑棠先生赐正。 钤印:陈、含光
引首:18.551 cm; 画:18.594.5 cm; 跋:18.542 cm
展览:
1. 网溪草堂珍藏溥心畲先生遗作书画诗文词赋展览,台北省立博物馆,1967年5月23-31日。
2. 遗民之怀溥心畲艺术特展,历史博物馆(台北),2014年。
出版:
1.《遗民之怀溥心畲艺术特展》,第124-125页,历史博物馆(台北),2014年版。
2.《旷世逸才溥心畲》,第213页,河北教育出版社,2017年版。
时当乙未(1955年)三月,心畲先生将赴韩国,众人纷纷前来送别,溥老则以书画留赠,其中严笑棠获绢本山水卷,此可谓当年留赠诸作中仍传世之最精者。 先生题诗抒怀并自书引首山水清音,素绢上绘松壑平岗、岚岫烟波,扁舟客采薇归来,观之顿生出尘之感,卷末严氏另请陈含光书跋,陈老遂次原题诗韵书之,以陈、溥二人情谊之深厚,跋语中王孙今马夏,追取入捥(腕)底安得侣渔樵,相从此容与。 当是对此作的最佳评述。
溥儒自题引首
陈含光题后纸
溥儒 凝碧蟠青
丙申(1956年)作
手卷 水墨纸本
钤印:旧王孙、竹光、半床红豆
题识:岩麓隐萧寺,到来生道心。 秋风吹古径,寒日照幽林。 正有登楼兴,清溪蔽远岑。 何时采薇蕨,遥入白云深。 丙申秋八月作溪山小卷,应笑棠之属。 心畲。
画家自题引首:凝碧蟠青。 心畲。 钤印:溥儒、省心斋
陈含光(1879-1957)题后纸:心畲王孙游日本归,写此长卷为笑棠先生题。 王孙画妙看不足,三日不看心便俗。 怪渠绝艺乃如斯,其画其人两如玉。 东游盈载今初归,胸中所贮皆烟霏。 我闻蓬莱瀛洲方丈幽绝处,白波青嶂人间稀。 彼邦唐画称南派,匠石欣逢出光怪。 二月樱花九月枫,诗情画意相交会。 归装挟得千峰峦,严君含笑问奇观。 鹅溪三尺袖中出,奋笔一挥君试看。 两崖梵宇高突兀,树杪翚飞出复没。 白阁云连紫阁松,后台花见前台发。 暮鼓朝钟各一龛,羊肠小径穿浮岚。 看来不是本愿寺,正似卧龙松畔唐代之伽蓝。 王孙旧隐十三载,讽咏声中市朝改。 即令宫关塞豺狼,唯有西山应好在。 苍屏富士两相望,旧迹新愁总渺茫。 心如工画古所喻,世间意造非荒唐(华严偈心如工画师,能画诸世间)。 人生万事恒如梦,蚁分仄蜂迭宾送,彝斋雪个彼何人。 一领青衫衡霍重,物外何心任去留。 尻轮神马恣天游,烟波荡尽人间世,付与如霜两白鸥。 陈含光书,时年七十有八。 钤印:陈、含光
引首: 16.542 cm; 画 :16.5134 cm; 跋 :16.5100 cm
展览:
1.网溪草堂珍藏溥心畲先生遗作书画诗文词赋展览,台北省立博物馆,1967年5月23-31日。
2. 遗民之怀溥心畲艺术特展,历史博物馆(台北),2014年。
出版:
1.《遗民之怀溥心畲艺术特展》,第126-127页,历史博物馆(台北),2014年版。
2.《旷世逸才溥心畲》,第217-218页,河北教育出版社,2017年版。
丙申(1956年)夏末心畲先生自日返台。 八月,时序入秋,甫在前月渡过生辰的他心境平和,应严笑棠之请,遂为其精心绘制溪山小卷,或当卧游,似是其半生游历所见冶为一炉,杉、松、柏、桧林立岩壑,亭、阁、塔、院、廊、台棋布,层峦迤逦、气象万千,先生自题引首凝碧蟠青,严氏复请陈含光丈书长跋,文中有王孙画妙看不足,三日不看心便俗...烟波落尽人间世,付与如霜两白鸥。 等句,是褒誉、是感怀、更有相怜深意;含光、心畲两位先生情谊笃厚,次年(1957)暮春,陈氏病逝,故前跋当可视为他暮年力疾之作。 是以此卷之成,牵系三位知友,而其在艺术、历史上的深厚意义更是值得后之来者高度关注与宝重。
溥儒自题引首
陈含光题后纸
溥儒 松岩飞瀑
手卷 水墨纸本
钤印:溥儒之印、心畲、竹光、飞鸿
题识:青青松影照岩边,涧水飞成百道泉。 山曲树重迷夕照,不知古木碧参天。 笑棠之属。 心畲。
陈含光(1879-1957)题引首:松岩飞瀑。 暴布云者,谓如日中暴一匹布耳。 文人增饰乃加水旁。 说文别有从水从暴之瀑,非此义也,今人多不审矣。 笑棠先生属篆。 含光。 钤印:陈、含光
后纸:
1.陈含光题:溥王孙写古松数之其数三。 走笔题此。 泰山山半五松树,去二留三定何故。 得毋羡门仙者,安期生不屑秦封,怒飞去。 王孙画笔今绝伦,挥毫喻意皆通神。 君看歌功颂德彼何物,臣德臣斯臣去疾。 勉尔幡然变孤直。 笑棠先生赐正。 陈含光草草,时年七十又七,同客台北。 钤印:陈、梦居士、含光
2.彭醇士(1896-1976)题:徂徕礧砢精内充,酒酣意气摩苍穹。 幽谷杳冥接雷雨,阴崖惨裂生悲风。 昨登泰山蹑梁父,曾阿偃盖五贤同。 古来可道七十二,岂以祖龙诬乃公。 笑棠先生属题。 彭醇士。 钤印:素庵、闲乐堂
引首:20.553 cm; 画: 20.5101.5 cm; 跋 :2156 cm
展览:
1. 网溪草堂珍藏溥心畲先生遗作书画诗文词赋展览,台北省立博物馆,1967年5月23-31日。
2. 遗民之怀溥心畲艺术特展,历史博物馆(台北),2014年。
出版:《遗民之怀溥心畲艺术特展》,第105页,历史博物馆(台北),2014年版。
此作似用五大夫松典故绘松林间高士独眺,当是其个人写照,在青青松影、山曲树重间,诗题使用迷字则耐人寻味,是对自己、对家国、亦或儒家道统感到迷茫失落?而画中五株松树三显二隐,似是暗讽古人传说(指五大夫松)的荒唐可笑,心畲先生幸而为王孙贵胄,却又不幸寄身于鼎故革新的大时代洪流中,终不免历经颠沛、困顿。 他浮海渡台,赖授业、鬻画,生活固堪自给,然家国之思、僻居之忧,不时流露于其书画作品中,他心中渴望摆脱现实羁绊,期盼在山川美景中优游徜徉。 引首陈氏对文字训诂的见解,跋尾陈、彭二人的诗、歌又是其各自体悟,本件虽未署年款,然依画风、用笔特征,复据陈氏跋尾自书时年七十七推断当系1955年所作。
溥儒 行书寒玉堂自书赋
手卷 水墨纸本
钤印:溥儒(二次)、旧王孙
题识:
(一)心畲书稿。
(二)心畲录旧稿。
彭醇士(1896-1976)题引首:寒玉堂自书赋。 笑棠属,素翁。 钤印:彭醇士印
释文:
(一)落花赋。 含香殿外怨春归,芳树笼烟花已稀。 东望望春春不见,三月游丝满路飞。 烟带香而横水,风落瓣而沾衣。 乃有五陵公子,汉滨游女,何彼秾矣。 华如桃李,歌古调而伤春,拂箜篌而斜倚。 吹花枝于建章,飘芝盖于长阳。 画双蛾而竞翠,回舞袖而留香。 忆河阳之韶景,惜金谷之流光。 世何人而能故,花何春而不芳。 若乃碧落星移,青阳律转。 绿映日而成阴,红随风而香减。 或零谢于金闺,或摇飏于山馆。 恨风雨之无情,怅阳春之遂远。 若彩云之已飘,如落霞之不返。 逐粉蝶兮辞林,不逢君兮若何。 惊啼鸟于芳树,动鱼戏于清波。 别有离索无俦,羁旅怀忧。 伤人事之代谢,悲摇落而非秋。 独平居而穷游,思漠漠而空抽。
(二)狐听冰赋。 遵诗教之匪懈,怀易象之乾乾。 观震来之虩虩,知恐惧兮福先。 相彼狐之善警,亦远祸而求全。 若乃日在南陵,伏阳未升,元阴懔冽,川坚谷凝。 声沉水骨,气削风稜。 鱼龙隐蛰,伏流不腾。 虽穴居而知雨,亦将渡而听冰。 恐汔济而濡尾,欲涉川而未能。 智察微而听隐,类远祸而能防。 岂衔书而作瑞,非洞达于阴阳。 维黄鹤之戒露,有爰居之避风。 观兹禽之履薄,斯有感而遂通。 信万类之攸处,叹造化之无穷。
引首:2257.5 cm; 正文(一) cm;(二) cm
展览:
1. 网溪草堂珍藏溥心畲先生遗作书画诗文词赋展览,台北省立博物馆,1967年5月23-31日。
2. 遗民之怀溥心畲艺术特展,历史博物馆(台北),2014年。
出版:《遗民之怀溥心畲艺术特展》,第106-107页,历史博物馆(台北),2014年版。
此手卷为传世书件中至可珍重者!首段落花赋稿,经与台北故宫1993年6月辑《溥心畲先生诗文集》寒玉堂文集卷上,第7-8页内容互校,文字略有更易,于此可见旧王孙文字精炼之功。
次段狐听冰赋则未见收录,正可为文集作一补遗。 其以狐之善警远祸、禽之履薄,隐喻自身居浊世当明哲以保身,如黄鹤戒露、爰居避风,此文体现其处世哲学,所谓遗民之怀,当可视为研究西山逸士生平的文献之一。 而两稿书来酣畅灵动、丰神俊朗、飘逸洒脱,观之悦目赏心,堪称溥王孙书艺精品。
本卷未署年款,依书风特征应为其1950年代中后期所作。
溥儒 西山临古册
册页(十二开) 水墨纸本
钤印:溥儒、省心斋
题识:笑棠属。 心畲临古。
严笑棠题签条:西山临古。 网溪草堂珍藏。 钤印:严笑棠印
赵恒惕(1880-1971)题专:西山临古。 网溪草堂珍藏。 赵恒惕属专。 钤印:赵恒惕印
2819 cm(12)
展览:
1. 网溪草堂珍藏溥心畲先生遗作书画诗文词赋展览,台北省立博物馆,1967年5月23-31日。
2. 遗民之怀溥心畲艺术特展,历史博物馆(台北),2014年。
出版:《遗民之怀溥心畲艺术特展》,第72-73页,历史博物馆(台北),2014年版。
赵恒惕题专
西山临古册(局部)
严笑棠题签条
心畲先生师古、临古于书画皆入神髓,此册临王右军十七帖,刻意求似,几无自家面貌,点、划、提、按法度严谨,其传世书作中,此类临帖者较少。 本册率皆前贤遗意、魏晋之风,实不可多得的佳作,甚可作鉴别准据,识者宝之!封面系严笑棠自书签条,并由赵夷午(恒惕)先生署专。 旧王孙应属之作若此,非严氏安能有如是哉?
中国嘉德2017秋季拍卖会
预展:12月15日-17日
地点:北京国际饭店 会议中心
(东城区建国门内大街9号)
拍卖:12月18日-23日
地点:嘉德艺术中心
(北京市东城区王府井大街1号)
秋入中山的翻译秋入中山的翻译是什么
诗词名称:《一寸金·赠笔工刘衍》。 本名:吴文英。 别称:词中李商隐,吴梦窗。 字号:字君特号梦窗,晚年号觉翁。 所处时代:宋代。 民族族群:汉族。 出生地:四明(今浙江宁波)。 出生时间:约1200。 去世时间:约1260。 主要作品:《渡江云三犯》《风入松》《浣溪沙》《解连环》《解连环》等。 主要成就:南宋著名朦胧词人。 我们为您从以下几个方面提供“秋入中山”的详细介绍:一、《一寸金·赠笔工刘衍》的全文点此查看《一寸金·赠笔工刘衍》的详细内容秋入中山,臂隼牵卢纵长猎。 见骇毛飞雪,章台献颖,_腰束缟,汤沐疏邑。 _管刊琼牒。 苍梧恨、帝娥暗泣。 陶郎腰、憔悴玄香,禁苑犹催夜俱入。 自叹江湖,雕龙心尽,相携蠹鱼箧。 念醉魂悠扬,折钗锦字,黠髯掀舞,流觞春帖。 还倚荆溪楫。 金刀氏、尚传旧业。 劳君为、脱帽篷窗,寓情题水叶。 二、吴文英其他诗词《浪淘沙·九日从吴见山觅酒》、《瑞鹤仙》、《祝英台近·除夜立春》、《风入松》、《水龙吟》。 相同朝代的诗歌《曹将军》、《下瞿塘》、《滕王阁》、《儿馁嗔郎罢妻寒怨藁砧唐眉山诗也戏为笺之》、《题艾溪》、《废贡院为米廪过之值盘_》、《送客至灵谷》、《叹_词》、《题陈朝玉爱竹轩》、《酬春湖史履庸惠四皓图》。 点此查看更多关于一寸金·赠笔工刘衍的详细信息
明代信札中的吴门文人生活
信札,亦称尺牍、书札、手札、书、启、笔札等,在中国古代,写信是人们最普遍的书面交流的方式。 信札作为文章之一体,很早就为人所重视,《文心雕龙书记第二十五》记载古来笔札之尤者,并说:陈遵占辞,百封各意;祢衡代书,亲疎得宜。 斯又尺牍之偏才也。 在后代文人的文集之中,信札也常常作为一个独立的部分被编入其中,但多数情况下,并不保留书写的时间,有时连受书人的名字也被删去。 显然,文集的编纂者希望读者了解的并非信札中的具体事件,而是其文学价值。 在清初,周亮工、李渔等人甚至征集同侪书札,编成一种独特的选集,这大概可以看成是其时流行的小品文之流波。 因为其明确的出版指向,作家在向编辑者提供信札时,则更为强化其文学意义,而信札本具的事件性无疑会受到弱化。
北宋太宗时刊刻的《淳化阁帖》,为后代集帖之滥觞,《阁帖》的母本多为内府收藏的前代书家的信札。 它的刊刻目标与《尺牍新钞》之类的选集完全不同。 对于文辞和内容,编者并不关心,以致犯下许多张冠李戴的错误,为后来的研究者所诟病。 作为编选者,以过板刊刻的方式保留与传播古人的书迹,才是其立意所居。
因为尺牍兼具文学价值与书法价值,后代收藏家与出版家对此一直抱有浓厚的兴趣。 在明清时代的书画著录中,书画家以及社会名流的信札常是收藏的一个重要方面,因为尺寸相对固定,收藏家常根据作家的时代、身份、事功等,将他的收藏分别装订成册,如《明清两朝画苑尺牍》《明十五完人手帖》。 这些作品有一部分保存至今,有一部分曾经入石,如《人帖》,也有的在晚清以后木刻印刷,如《明清名人墨宝三集》。 在传世的信札中,以明清人的作品居多,这为我们研究其时的文学与书法提供了重要的素材。
(明)文徵明与毛锡畴
书画应酬
书画应酬是文人信札的主要内容。 明代苏州名人辈出,书画家亦占全国之泰半。 有学者指出书画艺术在吴门的勃兴,与其时大批文化精英因不遇于时转而潜心文艺有极大关系。 那些富贵者薄文翰为不急之务,溺情仕进,不复留心,所以山林之士独擅其美,从中可见世风之变。 文人的书画应酬大概有三种情形,一是书画家主动赠予;二是书画家酬答相知者,或者相知者作为中间人索求书画;三是书画家对一般委托的回应。
第一、二种情形大多建立在相当的友谊与互惠的基础之上,受书(画)人常常以礼品或是服务作为回报。 如文徵明在写给毛锡畴的信中说:连日阴雨,不能出门,而宾客寡至。 漫作小幅,奉为高斋清玩。 在这封信的最后,文徵明感谢对方惠赠酥饼、豆豉等物。 事实上,从文徵明与毛锡畴昆仲间大量的通信中,我们发现几乎每次都提及收到了对方的礼品。 在给另外一位友人石门的信中,文徵明寄上扇画一帧,并说:凡君所须,未尝不为君尽,而来书乃有羡于茂甫,何耶?能够有所须即为操翰,自非深情厚谊莫办。 友人远行,文徵明亦常常主动赠与书画,如正德十三年(1518)冬,王韦赴任河南提学,文徵明当年腊月的信中,奉小画一轴并系短篇赠行。 文徵明两封写给郑善夫的信也都提到对方荣行,在第一封信中附寄小扇拙作及小书粗绢;在第二封信中附寄小诗拙画为行李之赠,又作书四纸,以为对方途中人事之用,此外更有小楷一纸,奉供舟中清玩。 有时求医问药,文徵明也会以书画作为交换,如在给半云法师的信中,他求十香膏以治疥痒,同时寄上扇画,聊表谢忱。
文徵明传世的信札中,有相当部分都是书画应酬的内容,这些信札几成套路,大体先抱怨自己忙、冗或是病,其后再表示旦晚课上,这些信基本都是收到对方所送礼物后的回复。 如在写给陈启之的信中,他说:莲黄皆佳品,领贶珍感。 向委写除夕诗,因稿簿失去,不及具上。 旦晚寻得即录奉也。 文徵明收到的礼品从饼、笋、鱼、蟹到他不敢吃的河豚,不一而足。
(明)黄姬水与彭年
同侪之间的请托,则多少有互惠之意,往往遣词直截了当,亦少见礼品往还。 如王稚登致书钱榖,明确要求画笔佳者见惠一二。 张凤翼请彭年为书《桃花源记》,以与陶渊明文、文嘉画足为三绝。 但请友人作书画,更多是为了派其他用场,如彭年《与兰西》云:奉上扇二柄,乞妙染,并草书二纸,乞尽打上图书,明早当诣领也。 一下子要求对方创作四件作品,且次日早晨就要取货,显然有急切的人情需要应付。 又如文彭请钱榖为作三扇:须今日动手为妙,欲作人事也。 至恳至恳。 繁简但凭尊裁。 这里所说的人事,就是人情酬酢之意。 有些作品则是为友人所求。 如文嘉在写给陆师道、王世懋的信中,谈到有人托乞二人诗翰,故附寄有瓣瓣花扇一柄,希望收到之后立即拈管。 黄姬水则帮助宝应张太学向彭年求匾额二纸、扇二把及书室对一联,在写给彭的信中,黄希望他马上挥赐。
有时请托人还会对作品提出具体要求。 如周天球为人请陆师道书《容闲阁诗》,在信中特别交代格式:渠意欲于首行只书寄题南泉先生容闲阁数字,末只书名,不必岁月官衔,正与衡翁、酉室一样,作配故也。 王稚登则要求钱榖画作的落款题《善权洞图》,写奉少溪宫詹五十之寿。 这里提到的少溪,即项元汴之兄笃寿,显然此画乃为祝寿所求。 文肇祉请钱榖作画扇,要求用心一画白燕。 黄姬水请一位友人作二扇,其一送陆五湖,烦作《清凉山寺图》,盖分得此题故耳。 其一送陈雨泉,烦作云山,略类滇中之景足矣。 连具体的画题及题材都有详细的规定。 嘉靖戊子(1528)九月十一日,文彭作书请朱朗画花卉,不仅要求分画水仙、梅、山茶,牡丹、桃花,葵榴,芙蓉、菊花,且每幅都要有王榖祥的题诗,至于尺幅,止用三尺绢稍长些,作四幅,必要设色者。
(明)文彭与朱朗
有时因为迟滞,请托者甚至有所抱怨。 如前揭文肇祉《致钱榖》,因钱榖迟迟没有动笔,文肇祉有些不悦:所烦扇如何迟滞不说起?就是老兄出名,且来商量停当如何?彭年在给钱榖的信中,也提到对方前曾许以绢画二幅与后山换茶,望立即着手,不可使朋友折本。 如果不欲换,则作罢。 而作者则往往会因为拖延时间而表示歉疚,尤其是得到对方的赠礼之后。 如彭年《与修和》云:尊扇知兄自用,故尔迟迟。 亦不敢草略故也。 乃辱仙桃为饷,实几杖之赐也。 领次感愧,一二日间定书纳。 陆师道收到钱榖惠赠的蟹之后,甚怀愧意,因对方所托《椿龄卷》尚未完成。 在这封信中,他表示稍暇当并书五轴课上。
高居翰在《画家生涯》中,极不恰当地将文人之间的互相请托视为艺术家与代理人的关系。 ①从这些文人信札的内容看,如果有所请托便称为代理人的话,那么吴门大多数书画家都既是艺术家,同时又是代理人。 其实吴门文人间的相互请托多有互惠的特点,我们常常发现,这一封信中是甲有求于乙,另一封信则是乙求甲作画。 彭年在写给钱榖的信中,帮助张献翼求作《白岳图》一叶,以赠何姓巡江御史。 在信末,他也提道:尊卷一二日间题上。 可见钱榖亦有求于彭年。
(明)璩之璞与人书
第三种情形则多少与交易有关,即使不是以现银作为交换,也应该是等值的贵重物品。 如无锡收藏家华云与吴门书画家文徵明、唐寅、王宠等关系甚契,这些书画家也为他创作了大量作品。 华云家赀雄厚,在书画求索的同时,出手应该相当大方。 如文徵明在给他的一封信中表示收到厚赠,才动手完成了对方委托书写的匾额,而整封信中文徵明花费大量的笔墨来谈论自己的病痛,以示非故意拖延:徵明近苦风湿,臂膝拘挛,极妨动履,痰咳交作,日夕愦愦,百事不举,衰老气味日益日增。 如何如何。 有时,不断送礼亦是一种有效的催促方式。 如文徵明《与怀东给谏》云:数拜多仪之辱,情意稠叠,令人不敢当。 领次惶悚,所委因日来忙并逋缓,旦夕稍闲即课上也。
文徵明在写给心秋文学的信中,附寄画册一幅,横卷杂书二幅,大书一幅,大小单条四幅,文徵明似有不解地问:付来佳楮索拙笔者,一何多耶?这么多作品,不大可能出于赠送,但文徵明没有明确提到润笔,只是说拜领雅贶。 而在另一封信中,文徵明受一位胡令君远托,书写《练庄碑文》,对方为此赠与了丰厚的润笔与礼物(濡润盛仪)。 在他的儿子文彭、文嘉那里,提到润资的情形则更为常见。 如文彭在给李承烈的信中,直接告知对方:画价一两五钱,字价一两□□。 文嘉《与鹤湖札》也提到书仪之惠。 在写给项元汴的信中,文嘉告知已收到寄来的果饼及润笔五钱,作为回报,四扇如命写去。 根据一些信札资料,文嘉很可能是乃父书画酬应的重要中介人。 如袁曾有书与之,告知同年陈士仁行期甚促,所求文徵明的作品还未干当,望其代为恳言。 在嘉靖甲辰(1544)七月十三日写给采葑教授的信中,文嘉告知对方,因父亲手背疡发,未能近笔砚,所有委托的书画,只能延至下个月初才能从事。
(明)谢时臣与人书
印章
明代中叶,苏州文人篆刻蔚为风尚,文徵明、陈淳、文彭、文嘉、许初、王榖祥、刘稚孙等皆善篆者流。 张凤翼《题程彦明印谱》云:予少负此癖,与文国博寿承、许太仆元复、王考功禄之三先生谈之,未尝不移晷也。 ①可知文彭、许初、王榖祥诸人篆刻在当地的影响。 在文人手札中,有一些内容与印章有关,对于我们了解其时的印坛亦有帮助。 如关于文彭是否能够自刻印章,目前被使用最多的是周亮工《印人传》的记载,据说文彭起初喜篆牙章,命金陵人李文甫镌之,后在南京得四筐灯光冻石,才开始自篆自镌。 ②不过文彭《致胡汝嘉札》提到为对方治印事:瓢印大不惬意,须用重作,前日已略为改正,尚未停当,出月初当为公料理,不误。 按,若仅仅是篆印则似不必过长时间来料理,此处重作云云,很可能是重刻。 这为我们了解文彭是否自己刻印提供了更为直接的证据。 是札又云:当时陈白阳有翠雨堂图书记,甚好,惜不曾钩得,忆在书册上有之,但仓卒不易检耳。 则又是陈淳刻印之明证。 又如在写给王榖祥信中,王宠曾问及托文嘉所篆北海之裔一印,不知斟酌得否③,则清人徐贞木以为王宠善篆刻,必非实情。
关于印材,在信札中也经常提到。 牙印在明中叶相当流行,都穆在写给时川亲家的信中,望对方惠以牙图书璞。 周天球则帮助存叔寻找刻牙印的工匠,不过虽早已托付此人,但因其多住昆山,未能及时严促。 在同时期的方用彬亲友手札中,铜、牙、玉都是极其流行的印材,如黄学曾在信中乞方氏刻印:不佞尚乏数图书各色,具别幅,烦公暇中一成之。 或用牙,或用铜,俱随便。 然铜宜用高长,勿以钮为之更妙。 篆刻家汪徽在一封信中谈到自己能治玉印:敢留玉印一方,作足下表德,为足下佩之。 弟不为人篆玉章已十数年所矣。 今复技痒于知己之前耳。 竹杖奉上。 外玉印一完璧。 但石质印材在明中后期也已经进入使用,佘祈在写给方用彬的信中,谈到方托他购买青田石,他认为青田随有所得,不过篆刻常材,必非方氏所需,故让方氏详示他要的是何等质色。
(明)王稚登与韦翁姑父
时人对于汉印的欣赏,亦无疑义。 如文嘉《致胡汝嘉札》提到给对方寄上《汉印编》一册;张凤翼在写给苹野的信中,特地邀请对方携汉玉印过小园,当焚香煮茗赏之。 吴门篆刻家的白文印章多仿汉制。 如璩之璞在写给雨庵的信末,钤抱璞居士豫章璩生白文印二。 璩之璞寓居上海,篆刻素负重名,如朱简《印经》在讨论三桥派时,将之视为重要的成员:乃若璩元玙、陈居一、李长蘅、徐仲和、归文休暨三吴诸名士所习,三桥派也。 但对于他的印章风格,研究者素无直接的研究资料。 这两方印章,都是典型的汉晋印章风格,不仅让我们对璩氏印风有所了解,也能够作为旁证来纠正三桥派未脱宋元之习的印史评价。
此外,一些明人信札中涉及当时印人,信笺上也时常钤盖印章,如果能够系统搜集,可为明代篆刻史研究积聚许多第一手材料。 仅就方用彬亲友731通手札而言,就提到徽州若干印人,如方用彬、吴良止、方从吾、汪徽、胡钥、潘纬等,这批信札有一部分钤有名章和闲章,大多出徽人之手,合计约有100枚,汇集起来便是一册明代徽州印谱,可窥其时印章旨趣之一斑。
(明)文徵明与汤珍
古代书画的收藏与买卖
对于书画家而言,若有机会观看古代书画法帖,不啻是创作活动的重要源泉。 文徵明听儿辈说起袁褧新购赵孟《桃花赋》甚是精妙,立即写信表示欲得一观。 彭年曾函请项元汴过宅,与文嘉共赏所得《宝晋斋帖》。 吴门收藏大家韩世能藏有赵令穰的《三生图》卷,有苏轼、赵孟手题,他写信约请一位收藏类似作品的藏家亲临观摩。 此前,这位藏家曾将自己的收藏让韩过目,韩认为果妙品。 借观书画也很普遍,文嘉曾向袁褒借新裱《黄庭》。 文彭则曾向陈谦(讷庵)借观所藏张旭《前闻帖》,并承诺倘有所得,当仿其意作草书《千字文》一卷相赠。
书画买卖在信札中也有踪迹可循。 如谢时臣在和一位庚石先生讨论沈周画价时,认为这件大障入目烂然,其笔法俱学董源与僧巨然,景奇意古,但可惜题款为俗人刊去,因为破损,谢时臣认为价格当在五两以下,他告诫对方,如更要多,不必成此。 又如项元汴得知南山长老藏赵孟手迹,遂作书乞竹园上人为作一柬,促此僧持来一看,并声明当出高价。 如果僧人不愿前来,则他本人马上持银去买。 在另一封写给友人的信中,他又听说李某某藏赵令穰《溪亭图》,不知是否已经出手,若仍未变卖,请他勿轻示人,他旋即前往售之。 王稚登则在给姑父韦翁的信中,指点他在四扇橱内取沈周《牡丹墨雉》,半偈庵内取钱选《秋禽图》,书橱内取宣铜炉,底下有宣德年制者,交付来人。 从这些交易活动中,我们既看到精明收藏家的灵敏嗅觉,也看到文人逐利之一端。
书画收藏必须要有专门的鉴定眼光,收藏家有时需要有丰富经验的书画家的襄助,如万历己卯(1579)正月十九日,文嘉为项元汴鉴定赵孟画作,以为神品精妙,不必更疑。 文氏兄弟不仅为项元汴等人鉴定书画,他们本人也是当日重要的书画收藏者与经营商。 如文彭在京收得朱之垝牡丹四幅,精而价廉,又收吴兴沈士偁临董源《春蛟起蛰图》,笔力虽弱,却能想见北苑规模。 在写给钱榖的信中,他表示归时当共赏鉴。 信中他还提到前日有一些画作寄归,想必钱已见到,但未得评语,不识以为何如?在这封信中,他还谈到赎画一事遇到麻烦,令人气愤。 关于文氏兄弟的古书画交易活动,在一般传记和文集中很难见到,但信札中却能觅得几分消息。
(明)王稚登与松岩
代笔人
文徵明的画作有代笔人,为我们所熟知。 如在写给朱朗的信中,文说:今雨无事,请过我了一清债。 从了一清债可以推测他帮助文徵明完成了所接受的一些委托画作。 朱朗本人的山水也酷似文徵明,并常常托名以传。 ①钱榖也是文徵明的代笔人之一。 黄姬水在写给钱榖的信中,请他为作《乔松大石图》,并请文徵明亲笔题款。 ②在另一封信中,他提及有一位友人即日启行,望钱榖立即为作扇头佳制,以作赠别之礼,这件作品同样要求款书衡翁,且最好能够着色。
事实上,文徵明的诗文亦多代笔,汤珍是主要的代笔人。 如南京许隚之父去世,托文徵明作挽诗,但文迄未着笔,待到其家到文府催取,他才急忙写信给汤珍,欲烦代作一首,且要求他千万勿拒。 在另一封给汤珍的信中,文提及:向烦撰受聘回书,已蒙慨诺,今其人在此坐取。 专人奉告,望拨忙干当。 并说如果今日能够动手,则出至幸。 诗文代笔非文徵明一例。 胡缵宗在给友人的信中,提及好友彭汝实以乃亲墓志相托,且促之甚严,自己未能动笔,敢求对方大笔,为我挥之。
在写给吴子孝的一封信中,王世贞提到自己于吴中前辈诸名公共得七十像,像各有赞,即我们所熟知的《吴中往哲像赞》。 信中他以吴子孝父吴一鹏(即先文端公)赞稿并像奉纳,同时请吴命郡中善小楷者为之抄写全部像赞,书成之后,再盖上王世贞的印章。 这封信王世贞特地以小楷书就,并在签名处钤盖了印章。 王世贞的这封信无疑是为了给代笔人作一示范。 但类似的作品,使得我们的书画鉴定面对更为复杂的局面。
(明)祝允明与琴泉
介绍人
向有势力者介绍自己的亲友与门生,希望得其关照,是明人信札常见的内容。 这其中相当一部分与科举有关。 如陈沂嘉靖丙申(1536)八月七日在写给太仆相公的信中,介绍舍亲石岳,此人雅饬之士,今来卒业南雍,欲谒长者而求通于仆,敢以渎闻司成先生。 倘蒙推荐一言赐与进尤出望外。 嘉靖辛卯(1531),王宠写信给南京顾璘,介绍他的门生杨伊志:杨子任补南曹,朝夕得侍门下,甚喜。 子任青年美奕,正闭户读书时也。 幸与进门墙,仆与受赐焉。 敢以此子累执事,千万见谅。 王宠本人到南监读书时,长兄王守也曾写信给供职南都的王庭,请其多加关照:舍弟夏中到监,凡百幸赐教益。
明人的介绍信,另一主要内容是向对方介绍刻工、书画家和印人、墨工等各式匠师。 如唐寅《与敬亭施大人》云:子载善刻碑文、牌匾,并善书,并此奉启。 文彭则向好友彭年介绍朱朗,艺追阎、李,诚近世之所罕者。 王稚登《与松岩》云:内弟陆竹坞,为人清醇恭谨,以丹青糊口,南游无一知己。 乞赐游扬,广其声价。 吾丈素好为德,想能推及不肖屋乌,至恳至恳。 邹迪光介绍以技艺糊口者最夥,如《与孙户部》云:有友朱念修者能读先秦两汉六朝书,为古文词诗歌咄咄逼人,而诗更玄诣。 至书法绘事又其绪余,乃云间才人也。 今来白下,愿一见颜色,特引之左右。 他写信给冯元敏介绍画画的戴冠卿,所为丹青,山水仿赵大年,其人物仿李龙眠,起禽兽花木出自胸臆,而下笔如生,不落近人窠臼。 希望对方加意遇之。 此外,又向袁金华、陈眉公、张衢州、史金吾介绍印人洪生,向张宪副、赵凡夫介绍印人鲍生,向王太古介绍墨工方玄卿,向王稚登介绍墨工游鹿野,向赵宧光介绍刻书人邵古华,不一而足。 这些信札虽未见传世,但都收录在他的各种文集之中,为我们研究此一时期的文艺活动的中介人提供了许多重要的资料。
在明人的介绍信中,还有非常独特的一个群体术士。 如陈淳写信给韬叔,介绍高邮星士张一峰,说此人相人甚妙,非他术士可比。 望对方抓住机会,细扣之,不可失。 文彭也曾向人推荐:术士方对山求见,幸惟与进。 王宠因善病,笃信占算,在写给文徵明的信中,他曾提到仆此疾占算者皆云立秋可望愈。 今秋风洒然,真觉沈疴渐去,两日山居甚乐也。 他向顾璘引荐一位何星士,认为他的卜算颇有验,又将这位星士介绍给门生王榖祥。
(明)王宠与石岳
休闲生活
此外,文人的休闲生活,在信札中也有一些反映。 如听琴,祝允明《与琴泉》云:昨聆高调,倾听之极,偶石老在小斋,欲饫清音,幸即移趾。 祝允明因心折于琴泉的技艺,在友人过访时,亦邀请琴人现场表演。 联系到吴门画家为琴师所作画卷与各种题赞,②可知与晚明的观剧不同,明中叶吴门文人更热衷于器乐。
对于花的细腻观察与玩味,也是吴门文人的一大特点。 这种精细的感受,是他们雅致生活的一个面相。 如祝允明得到友人王侍御所送红白梅二枝,对此先春之景,欢喜踊跃,特地向表弟子行借花瓶以贮之。 ①蔡羽在写给王守兄弟的信中,专门报告牡丹花今岁特盛,根头出四小条,枝叶俱肥云云。 ②在给石岳的一封信中,王宠邀请对方在风雨岑寂之时,偕泉僧过山堂闲坐赏芙蓉花。 ③黄姬水也曾邀请惠泉上人师徒共赏盛开的盆荷。
(明)文彭与胡汝嘉
与听琴、赏花相比,文人玩金鱼则是有些奇特的旨趣。 文彭在给胡汝嘉的信中,说自己在庭中设一小盆,欲得金鱼数头,听说胡的父亲有之,希望能转乞数头相惠。 在这封信中,他还自称近日棋着已能通神,望对方过来一试。 在写给朱朗的信中,文彭特别寄去金鱼四枚,白尾二,黑眼二,皆是佳种。 莫如忠与文彭有同好,在写给吴江老先生信中,他说自己近有蓄鱼之兴,向为对方乞20尾,他日濠梁观,当期惠子共之。 可见文人玩鱼,意在咫尺池塘而有濠濮间想。 而陆应阳《与方庵札》,则提出要赠与对方小虫一对,似乎更是玩物中之细者。
一个时期、一个区域的信札,所反映的内容必有其特殊的关切,而不太可能在另外的时代、另外的地区有完全一致的诉求与表达方式。 本文透过所见明代吴门的文人信札,对其中的相关内容进行简要的分类与讨论,指出其中的一些材料可以补证艺术家的社会活动,尤其是一些相当私密的函札,提供给我们认识更为真实、生动的艺术家的机缘。 根据这些材料,本文更为集中地讨论了明代吴门文人生活的各个面向,从书画应酬、碑帖刊刻、古画购藏,到借书抄书、文房装潢、休闲生活,无论是资料的数量还是稀见程度,都有可能为我们的艺术史研究开出新境。 遗憾的是,本文所引信札的收信人有一部分可以考证确凿,但也有一部分在明人文集及地方志中已无踪迹可循。 倘若将来能够确定大多数往还书札的写信人、收信人的身份,以及书信的时间范围,这些材料在研究中将会发挥更大的作用。
作者为浙江大学文化遗产研究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