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太苦,许多人都不想再来第二次,可是唐尚珺却把复读当成了“职业”,经历了十六次高考。
2009年,唐尚珺首次高考没达到本科线,此后就踏上漫长的复读之路。
期间,他被中国政法大学、厦门大学、广西大学、重庆大学等高校录取,他都放弃了,因为他的目标是清华。
当年的同班同学,娶妻生子,买房买车,34岁的唐尚珺还在读高三。
到2024年,35岁的他参加完人生中的第十六次高考,终于宣布:已完成华南师范大学新生信息录入。
但没人知道他会不会真的读到毕业。
唐尚珺从小学到中学都是乡里成绩最好的,可到市里的中学就不行了。
人生第一场高考,他大部分题目都不会做,考了372分,连三本线都没达到。
成绩出来后,唐尚珺没有填报志愿。第一次失败,复读也算正常,家里虽然穷,砸锅卖铁也愿意供他。
第二年,他考了405分,可以上大专,父亲说考得不好也得去读,家里不能再供了。
唐尚珺拿着父母给他上大专的钱,却没去报道,而是回到母校钦州二中复读。
从那以后,他持续多年对家里隐瞒实情。
唐尚珺把电话换成南宁的号码,回家也先到南宁再搭车回村,年复一年,家里人都以为他在南宁机电读专科。
多考几次还是有效果,唐尚珺的高考分数一年比一年高,2016年,他考了625分,被中国政法大学工商管理专业录取。
本来,唐尚珺已经动心,但是,南宁平果三中的复读招生广告吸引了他——
“600分以上的考生复读,奖励10万元,复读期间每月给2000元补助,如果考上清北,再有60万的奖励。”
没想到复读也可以赚钱。
此时唐尚珺的父亲身患癌症,他开始设想,10万块可以拿出一部分给父亲治病,将来上大学的钱也不用家里出了。
就这样,他又隐瞒家人偷偷去复读。
不同的是,他的复读生活进入一个新阶段,复读变成一份能领到钱的“工作”。
平果三中除了给唐尚珺10万块,每个月还另有2000块生活费,配一套两室一厅的公寓,有冰箱、洗衣机、微波炉。
后来他换到百色鸿顺中学复读,这是一所私立中学。吃饭不要钱,菜肴特别丰盛,每个月生活费1500元,还报销回家车票。
唐尚珺拿着培训机构的奖金,假期帮朋友打零工,赚点生活费,维持着最低标准的生活。
清华成了他的执念,是他心目中大学的唯一代名词。
唐尚珺曾从钦州坐28个小时火车到北京去看看清华,火车票是无座,他在洗手台上坐了一天一夜。
他租了一辆自行车,在校园里转了一圈,羡慕军训新生。第二天觉得没有看够,又重走一遍。
然而考上清华这件事,不是给钱奖励就能做到的。
28岁的唐尚珺在复读班,像所有正当龄的男人一样,谈恋爱了。
复读班的女朋友小他8岁,两人吵吵闹闹的,也没啥心思学习。
2017年高考,女朋友扁桃体发炎,他陪她每天去医院输液,因此也没考好。
唐尚珺也很难克服普通人“爱玩、偷懒、拖拉”的习性。
中秋节有灯展,他想到学习也很犹豫,但转念一想,花灯也就一年一回,最终在去看灯展了。
教辅书买完就没动过,考不好老师不管,父母也不知道,压力和动力都不够。
在这样的状态下,唐尚珺复读,考试,又复读,又考试,2021年,他考了591分,距离清华90分,是最接近目标的一次。
有学校可以上,他还是没有入学,继续复读。
也许,考到最后,唐尚珺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而执着了。
如果不考了,过去十多年全是沉没成本。人生最宝贵的青春全都用在一件最终没有产出的事情上,他对自己没法交代。
可是,人生一定要上清华吗?这是理想,还是执念,或者说借口?
对十七八岁的孩子来说,高考确实算是最重要的事,但 人生太长了,比起宝贵的时间,活力的青春,阅历的积累,有时候高考的结果真的算不了什么。
人生的逆袭,往往取决于一个全新的机会。
试想如果当年唐尚珺选择一所大学,本科读完再考研,或者毕业之后打工,生活不会比现在更差。
可惜他都没有去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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